许枣花在那人间炼狱般的日子里忍了半年,后来想要跳井,却被一个人救了下来。那是白家的账房先生,一个文质彬彬,长得白净细嫩的斯文男人。
也不知是因为爱欲,还是因为孤寂!许枣花和账房先生偷情,后来索性把一碗砒霜汤灌进了狼疮鬼白守才的肚子里。
在白家大院,杀了耗子眼儿唯一的男丁,许枣花怎能逃脱得了!她本是想和那账房先生殉情,那男人在与她亲热的时候,也曾经诅咒发誓,只求两人可以厮守一生,若不能厮守便死在一起。
许枣花信了男人嘴里的鬼话,毒杀亲夫,想跟他逃,想同他死。
可是最后关头,那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吓尿了裤子!他当着咋子屯所有乡亲们的面儿,指着许枣花破口大骂,说她是sāo_huò,dàng_fù,潘金莲,是她勾引自己。他将一切的脏水都泼到了这个可怜女人身上,却把自己摘除的一干二净。
许枣花心灰意冷,男人的誓言,不过是为了满足情欲而撒下的弥天大谎!娘当年是被屎尿蒙了眼睛,才会相信这个男人说下的鬼话。
耗子眼下令将许枣花浸猪笼,她也的确是被白家的人折磨到半死,然后剥了干净丢进了猪笼之中,在砟子屯全体村民的众目睽睽之下,敲锣打鼓,丢进的屯儿东头的浑水江内。
她是如何捡回了一条性命没有人知道,或许是命好被江水冲到了岸上,又或许是被打渔人所救!总之,许枣花跟着难民堆儿要饭逃荒辗转流落到我们江源镇,最后撞上了我爹!
可是,在许枣花怀着八个月身孕的时候,怀着我们老王家第一个子嗣的时候,那耗子眼白员外竟然带了二十多个壮丁踏烂了王家的门槛,逼迫我爹交出通jiān_shā人犯!
我娘苦难数载,死里逃生,最终还是没有逃脱白家人的魔爪!
娘是自戗而亡,她把自己火热热的胸膛撞在了耗子眼身后壮丁手中的红缨枪上。那纯钢锋利的倒钩枪头,从娘的胸口鱼贯而出,在许枣花的心窝窝处,剜出来了一个黑漆漆的血葫芦!
娘直挺挺的倒地,肚子里面还揣着我,她死不瞑目!
对于这种与人通奸,谋杀亲夫的破烂贱货,那个耗子眼白员外不屑给她收尸!许枣花的尸体被我们王家的家丁丢弃在了满是泔水味儿、粪臭味的马厩之中!
至于这个脏女人的尸体究竟该如何处置,是葬、是弃、是烧、是埋还需要王家人集体合议之后再做决定。
爹抱着自己的头,委屈的蹲在厢房墙角呜呜痛哭。他对于我娘还有那么几分的夫妻情义,他主张将我娘的尸首葬入祖坟,立墓碑,给娘一份体面的归宿!
二叔公和三叔公却极力反对!
我们王家是钟鸣鼎食之家,江源镇里最德高望重,体面的礼仪之府。我爷爷还是镇子里的大族长,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允许那种有违妇德的腌臜之人辱没王家的祖宗牌庙!
三叔公还提议:“和该把这种败德之妇,绑在祠堂的铁柱上鞭尸三日,然后再用钢钉贯穿起头顶,压住她的三魂七魄,这种女子,自该永世不得翻身!”
爷爷清了清嗓子,主持公道。我爷爷王炳顺就是那一代人的长房长子,他的身上有着浓重的使命,也有着别样的威严!
爷爷道。
“辱没祖宗之女,不可葬入吾家祖坟!不过念在她与我儿有着一载的夫妻情分。我送她一袭破草榈,明日一早,将其尸首用草裹了丢去乱葬岗吧……”
爷爷既已开口,其余人等不敢再作议论。送罢二叔公,三叔公回府之后!爷爷偷偷把父亲唤到自己的房间。
他神秘兮兮的对爹道。
“那个女人死在她自己作孽,可是我王家的长房长孙不能平白无故陪她送命!快,准备好法坛、净水、符纸、黑狗血,今天晚上我要作法剖尸取婴,把我王家孙儿的性命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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