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郑好他们夜里在此照看病人,李玉娟特地给郑好他们找了一间无人的干净病房供他们夜间休息。
直到夜里十一点时候,唐树贵妻子才输完液,郑好喊护士拔掉针。回到病房睡觉时候,柱子已经在里面早早睡下,并且鼾声如雷了。
第二天郑好早早辞别。唐树贵妻子递给郑好三千元。郑好没有要,说:“我身上有钱。大嫂的钱就先留着看病吧?”
怕她不相信,就把父亲给的钱掏出来给她看。唐树贵妻子眼里含着泪说:“谢谢你,小好。”
郑好安慰说:“大嫂,你要安心养病,其余什么都不要管,现在我就去计生办接我哥。”
郑好发动了拖拉机,柱子追出来问:“喂,郑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花生地生虫子了,我还要赶着回去灌药,不能在这里久待。再说伺候女人的事也不是我擅长的。”
郑好说:“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在这里耐心等待吧,相信今天中午树贵哥就应该可以到医院来接替你了。”
柱子还要说什么。郑好摆了摆手,拖拉机突突地走远了。在柱子眼前仅留下一股黑烟。
拖拉机开到夏镇计生办时候才七点多,离上班还有些时间。计生办大门紧锁,也不知道唐树贵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只有等到他们上班再办事了。
这时候郑好感觉肚子咕咕叫开了。昨天一晚没有顾得吃饭,今天一早给唐树贵妻子和柱子买完早饭,也没有顾得上吃就火急火燎往回赶。
他找了家包子铺,包子六角一个,汤不要钱。郑好付完钱,要了几个包子,自己舀了碗汤。汤刚刚喝了一口,包子还没有咬两口。
门外进来一个人。郑好认得是超生被抓的段天奎,郑好有些奇怪,“他不是被抓进培训班了吗?怎么又出来了。难道交够钱了。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树贵哥的消息。”想及此处,正要开口打听。
对方看见郑好,首先说话了,他说:“你是郑好吧,是唐树贵的邻居?”郑好点头说是。
段天奎神秘兮兮的凑近他小声说:“你知道吗,唐树贵快不行了。”“什么?”郑好一下子跳起来。
段天奎继续说:“现在他正在卫生院急救呢,恐怕快死掉了。”郑好问:“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人还好好的呢?”
段天奎说:“还能怎么回事,让计生办宋大和他们的人打得呗。十二的钢筋都砸弯了。”
郑好说:“不就是缺个娃娃证吗,为什么把人向死里打。”段天奎说:“唐树贵这个人死心眼,不会说软话,对方越打就越犟嘴。这不就打成这个样了。今天四点多我们把它抬到镇医院时就光倒气了。”
听到此处,郑好拿起桌子上的拖拉机摇把,向外就走。段天奎伸手相拦,边拦边说:“哎,你这是干什么去,包子还没有吃完呢,不吃了吗?”
但是此刻郑好“呼”一下就从他身边穿了过去,段天奎差一点就被郑好撞倒。
段天奎扶着桌子站稳,看着郑好急匆匆开车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看不出,这家伙廋廋小小的,劲还挺大呀,饭也不吃了,不知道他急急火火要去干什么?”
郑好把拖拉机直接开进镇医院。前面是候诊楼,他并没有停,随手一加油门,直接冲了上去。
一位护士见了伸手阻拦,大喊:“这里不能开车进来。”郑好一拧把。拖拉机喷着黑烟从她身边冲了进去。
急救室的门打开,唐树贵蒙着白布被推了出来。郑好拉下离合,车也没有停稳,跳下车,抢过去掀开白布。
唐树贵一动不动的躺在担架上。外貌惨不忍睹,半张着嘴,面部多处瘀伤,脖颈隐约有被掐过的痕迹,他俯身去抱唐树贵,他想要给他做心肺复苏。
旁边段天明拦住了郑好:“没用了,医生已经抢救了几个小时,什么办法都用了,什么药都上了。”
郑好贴在唐树贵面庞上,他已经变得冰冷,没有一丝生机。他大颗大颗的泪水流下来。
这是个不苟言笑的汉子,但又是位古道热肠的人。他想起了唐树贵教给他吹喇叭,谆谆教导犹如昨日。
为了护着自己不被人打伤,他趴在自己身上,硬是替自己受了主家一扁担,骨头都折了。尽管如此却并没有埋怨过自己半句。
下雨天他拿着化肥袋子帮他收麦子情景也还历历在目,一起打井的音容笑貌还在耳边眼前回响。
这么好的大哥,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已经与自己生死相隔。他离开了他已经怀孕几个月尚在医院治病的妻子,他离开了生死不知,杳无音信的儿子,他还有许多事要做,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但是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郑好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问段天明:“为什么要打死他,不就是没有办娃娃证吗,生个孩子难道是天大的罪过吗?”
段天明说:“没有人要打死他,他是突然心脏病猝发才死掉的。”
郑好掀开唐树贵的上衣,指着身上一处处伤疤说:“这里,这里都是伤,这不是被人打的吗,难道是他自己撞的?”段天明没有作声。
段天明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是计生办的工作人员,叫李胜水,兼着大小龙山管区的计生工作。
看到郑好年龄不大,却脾气很大,竟敢在他们面前大喊大叫,就瞪起眼睛,对郑好训斥道:“昨天下午好像就是你小子在捣乱,你是谁,你是唐树贵什么人?他的死与你有什么关系。再嚣张,把你也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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