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回到配件厂,看到张兴业正坐在门口抽烟,他叼着烟问:“嗨,郑好,这段时间怎么没有见徐芸来找你?”郑好说:“她们这段时间加班忙吧。”
张兴业说:“兄弟,看准了可要紧追不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郑好笑了,朝张兴业摆了摆手说“好的。”
厂房宿舍内,郑铁山已经做好了饭。郑好吃完饭掏出课本,正要看书。
郑铁山说:“好久没见小芸来了,你们闹别扭了?”郑好说:“没有。”
郑铁山说:“你去看看她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了,回来再做作业吧!”
说完掏出身上的钱都给了郑好,说:“不要空手,买些东西吧。”钱很多,约莫一百,都是一元二元皱巴巴的零钞。
自从清宁算卦回来以后,郑好明显感觉徐芸对自己逐渐疏远,虽然偶尔也凑周末来一次,可是再也没有从前的融洽和谐,无话不谈。
两个人之间总像隔了些什么。郑好几次问到刁向华有没有再来找她。都被徐芸支吾着刻意回避了。
上次两个人因蹬三轮闹翻后,徐芸再也没有露过面,距今已经有快有一个多月了。两人关系可以说是达到了冰点。
快到徐芸家的时候。郑好见夜市路边摊有卖玉镯的,他想起前些时间,徐芸路过此处曾经向他要过,说是要个玉镯当生日礼物。可是当时自己没有带钱。
他走过去问:“多少钱?”对方说:“二十”。
郑好想:“这个东西过于廉价,是不是去商场买个好些的呢。可是转念一想,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倘若她爱我又怎么会在意东西的贵贱,倘若不爱我,我送她金山银山又有何用。
对方见郑好迟疑的神态,认为郑好嫌东西贵,唯恐郑好走了,错过一单生意,毕竟冬天的晚上,客人并不多。未等郑好讲价,自己先降了价,改口说:“今天晚上刚开业,就十五吧,这可是上好玉呢。”
郑好笑了,心想:“拿我当小学生呢,十五元也能买到上好玉。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或者玻璃做的。”
但他没有说出来,自己蹬三轮,知道做生意的辛苦。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摆摊,真的挺不容易的。他挑了个品相好的翠绿镯子,毫不犹豫付了钱。
来到徐芸家门口,郑好正要去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徐芸妈妈的声音。“刁向华这孩子真不错,刚认识就给我买了个羽绒服。穿起来真的很舒服。我昨天去商场看了看,有好几百呢!”
“几个糖衣炮弹就把你们击倒了,我看还是郑好那孩子好。”那是徐芸爸爸的声音。
徐芸妈妈说:“郑好那孩子虽然我们彼此知根知底,老郑也是个信得过的人,可是家庭条件太差了,据说最近老郑又下岗了,孩子嫁过去,怕要跟着吃苦。”
徐芸爸爸说:“郑好这孩子老实本分,学习好,将来会有出息的,看事情不要那么短视,要有长远眼光。”
徐芸妈妈说:“现在大学生都不分配工作了,他们家没钱没关系,就是学习好,我也不看好这孩子的将来。人家刁向华爸爸现在可是副市长,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刁向华已经大学毕业,现在下面镇上工作,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徐芸爸爸说:“金钱与权利蒙蔽了你们的眼睛,既然选择了郑好,现在又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改变。”
徐芸妈妈说:“又没有订婚,更没有结婚,就是结过婚,现在新社会了,离婚也不丢人。”
徐芸爸爸说:“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以后再见到老郑,我怎么再跟他说话。”
徐芸妈妈说:“又不在一起工作了,以后见面越来越少了”“好了,好了。你们整天见面就吵,我走了。”那是徐芸的声音。
话音没落,门突然开了,郑好想要回避已然来不及。
徐芸见了郑好,愣了愣,有些尴尬,“你……你怎么来了。”郑好见徐芸脖子上戴着金项链,金光闪闪。手腕上戴着玉镯,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这些都是崭新的,从前没有见她戴过,想必是刁向华送的。徐芸脸上扑了粉,描了眉,嘴唇涂了口红。没想到几天不见,徐芸已经变了个人似的,更加明艳动人了。
女为悦己者容,显然这不是为他而容。
郑好嘴有些干,声音也有些沙哑了:“刁向华给你买的项链和手镯吗?徐芸尴尬的笑了笑:“是的,从清宁回来买的。”
郑好本想问:“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可是转念一想,问这句话又有什么意思呢。自己这么低声下气去求她,又何必呢,正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郑好心如刀绞,默默得把方才花十五元买的所谓玉镯偷偷放进兜内。
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声,郑好循声望去。一辆崭新的红色轿车停在楼下,郑好认得,那是刁向华的汽车。西服革履的刁向华正向徐芸招手呢。
徐芸对郑好说:“对不起郑好,我和刁向华去参加一场朋友的婚礼,再见吧。”徐芸转身下了楼。
到了楼下,她感觉似乎不妥,回首对呆在原地的郑好低声说:“郑好,你很优秀,相信一定能找到一位更好女孩。”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很明白了,自己已经被徐芸彻底抛弃了。
郑好强忍住泪水,故作镇定的说:“谢谢,祝你幸福。”
刁向华看到了郑好,对着郑好打了个漂亮的响指,满含胜利者的微笑说:“再见,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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