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亭是怎么想的呢。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见到那个人,就会抑制不住的冲上去要了他的命,现在杀死一个风烛残年武功全失的老人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是他为什没有动手?
那一刻他突然就觉得,似乎只要活生生的站到他面前,自己就可以不再计较当初的事。
毕竟他想了无数的法子,也没能将他怎么样。
澜亭体质异于常人,通常的体罚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只不过留下的创伤是这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除此之外就是关起来不给饭吃,他现在回想起来只有茫茫一片的黑暗……
好像杀了他也没什么意思。
因为澜亭已经可以面对往事无动于衷了。
他从深渊里走出来,走向光风霁月的广阔天地。
澜亭站起来,在江云妧惊讶的目光中向她走过去,到了她身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缓缓的蹲下去,将脸贴在她的腿上,以一种很舒服的姿势。
江云妧无措的伸出手,轻柔的抚摸他的头。
澜亭并不说话,静静地闭上眼睛,露出一种放松的神情。
这个时候,江云妧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
大理寺历年以来所存的卷宗可以用“浩瀚”来形容,曲薄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三天两头的往那边跑。
为防止卷宗受潮而损坏,这屋子非常干燥,平日也少有人打扫,因此总是一进去就感到一股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
曲薄面不改色的继续往里边走。
卷宗都是按照年月,分门别类的排列好,因此找起来也并不费劲。
他正专心的查找有关幼童失踪的案子,忽然听见一丝异样的响动。
这地方难道除了他还会有人来?
曲薄警觉起来,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见门还是虚掩着,应该没有被打开过,窗户后边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也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他有一种很古怪的直觉,刚刚的动静绝对是人弄出来的。
曲薄把找到的卷宗放在一起,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不管是谁鬼鬼祟祟的,他都不至于惧怕,若是那人手里有底牌,早就跳出来拦着自己了,何必至于如此,只敢在背后窥探的人,恐怕也不能对他产生威胁。
他早就知道大理寺里边也不干净,寺承一团和气,什么都懒得管,放任下边的人勾心斗角,早就不知道滋生了多少龌龊……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司直?
屋外明晃晃的阳光照在曲薄身上,他脚下生风,目不斜视的走了回去。
他甚至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借此机会彻查一番大理寺内部,某些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
待天又破晓,谢青临冷静下来,他前去顾园将结果告诉了江云妧。
他们俩让所有服侍的下人都退了下去,毕竟有些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江云妧听了之后沉默不语,她怎么不知道,在大周王朝的内部还藏着这样神秘的一个群体?她前世从未听说过……
这么说来,这个王朝并不如表面上一般平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无数的暗流涌动……或许,潜藏已久的戎族后人只是其中之一……
在上一世这个王朝的倾覆中,他们又分别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江云妧只觉头痛欲裂,她紧紧咬着牙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能是这次的头痛来的太过突如其来和猛烈,江云妧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她脸色白的惊人,眉毛皱道一起。
“云妧,怎么了?”谢青临紧张道。
江云妧用手指用力按了按眉心:“头疼而已,无事,老毛病了,无需担心。”
“你可知道是什么病症?”
江云妧摇头:“不瞒你说,我找大夫看过了,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后来我觉得这样不是什么大毛病,又很长时间没有发作过了,我几乎都要忘记了。”
这个时候她也不再试图瞒着谢青临了,她表现得这么明显谢青临不可能看不出来,而且,告诉他也无妨了现在。
谢青临还是不放心:“那怎么会无缘无故头疼?”
“如果非要说……是从我爹去后开始有的……”更确切的说,是从她重生之后就时不时的头疼了。
谢青临以为提起了伤心事,又问道:“不如我叫太医来看看?”
江云妧连说不必,她不信太医能高明到哪里去,她这毛病实在太过蹊跷,估计没有人能诊断出来。
谢青临紧张的看着她:“你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说来也怪,那阵强烈的疼痛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随后便是丝丝缕缕的细微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江云妧坐直了身子,转了转脑袋,没感觉有什么异样,便对着谢青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以及没什么感觉了!”
谢青临仔仔细细的将她看了又看,才放心的点点头。
他想起来今天要说的事情还剩了一点没有说完,斟酌了一下语言:“钱伍后来……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是奇怪。”
尽量去忽视头脑中的感觉,江云妧问:“说了什么?”
谢青临迟疑了一下,不甚果决的开口:“他说……那小子既然还活着,肯定有人要千辛万苦把他找回去的。”
“什么?”江云妧果然惊诧不已。
“千真万确,钱伍就是这么说的,早我就觉得澜亭这孩子不一般,如此看来……没准他还真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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