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秋似乎愣住了,一动没动,让她抓着。
他不是不知道,但自己心里知道,哪有被人当面吼出来震撼大呢。
这下,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他鼻头一酸,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下:“我何德何能值得你……你何必呢……”
曲千秋自觉没什么本事,长得一般,穷的家徒四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一手锦绣文辞,可惜却无法谋取什么。
平生三十载,徒负虚名。
他配不上她。
他无法许给一个女孩儿锦绣一片的来日,将只能收敛自己的心思,假装自己不在意。
香吟吼完那最后一句便破了音,这个人浑身气势都泄了。
她软软的抓着曲千秋的手,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我只要你……”她失神道。
曲千秋不忍见她这副模样,很多年前她是整个郦州最明艳张扬的小姑娘,仗着自己的歌喉与美貌睥睨众生,而他是郁郁不得志的落魄文人,只因为一阙词被她喜欢,从此纠缠了数年……
她已不复当年那般鲜活跳脱,光阴沉淀下来成就了一种独有的韵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他还奔波在市井,一日复一日的衰老……
转运使家的公子要为她赎身那件事闹得满城皆知,可她就是不答应,旁人怎么说都劝不动。他也去了,他希望这个姑娘下半生过得安稳顺遂,却头一次见她发了很大的火,摔碎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
曲千秋再也忍不住,将这个内心柔软的姑娘拥进怀里……
江云妧悄悄的离去了。
感到心酸。
她一时不察被脚底下的东西绊了下,险些摔倒。她蹲下身仔细查看,原来是一截断了的栏杆,料子是上好的汉白玉,现在却随意横在杂草间。
她注意到栏杆一侧有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便撸起袖子伸手将它翻转过来,她的好奇心实在是强,顾不得脏,用手将上面覆着的尘土一一抹去,直到露出了几个清晰的字:有冤鸣不得,到底意难平。
字迹深深刻进汉白玉里,最里边的缝隙甚至能看见暗红的血迹。
意难平……是谁意难平呢?
她想起了之前路上听过的传闻:这座宅子闹鬼。
她不敢再想下去,攥紧衣摆一路小跑着回去了。
“小姐,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呀!”蓝浅手里拿着大氅迎上来,一边给她披在身上一边抱怨道。
“我就是……随便走走……”
“哼!你再不带我我就生气了。”江云妧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这个小脾气……唉,还不是她惯出来的。只能揉揉她气鼓鼓的脸蛋:“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想,是不是她前世总是一个人,才养成了这种独自出门的习惯。
蓝浅平白早死,黛浓又被人逼出了宫,诺大个后宫她连个体己人都没有,她做什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是十六岁的江云妧,还没有经历那些,她本应该是天真活泼的。
她们不会看出什么了吧?江云妧开始担心这个,黛浓蓝浅都是那么敏感又聪慧的人……
算了,就当是……失去至亲后心性大变吧,这么说倒也解释的通。
晚间。
曲千秋惴惴不安的等着听候发落,自那日被人破门而入,他便一直被囚禁在这个地方。——说囚禁其实是不准确的,他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也没人打骂为难他,唯一就是不准他出去罢了。
他实在摸不透这位爷的心思。
不过他也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中将事情听了个大概,不过他也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中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得知谢青临并未大开杀戒,涉事官员虽经历了一段人人自危的日子,但到底都活下来了。据他所知,顶多也就是有人被夺了权。
甚至连盐井都平安无事的存在着。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有一条生路?
他本来是抱了必死的心,能苟活下来就已经知足了。
几人都围坐在一张紫檀平角条桌边上,谢青临坐在主位,江云妧与宋星桥分别在他一左一右,对面是惴惴不安的曲千秋和香吟,黛浓和林英并宋家的小厮都站在自家主子后面伺候着,倒显得他们人多势众,对面二人茫然无措。
由于昨天的“偷窥”,江云妧事先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让香吟暂时留在这里本意是为了保护她,哪知道后来她得知曲千秋也在这里,还不肯走了。
香吟今日未施粉黛,如瀑的青丝只用一支白玉梅花簪松松挽起,气色看起来倒是很好。
不知道昨天她走之后,这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江云妧心里暗暗想到。
“千秋先生”可是城西人士?”谢青临问道。
虽不明白他问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曲千秋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正是如此,我自幼长于城西,成年之后曾四海为家出去游历过一番,后来感觉自己老了,便又回来了。”
宋星桥插嘴道:“而立之年,便已是老了吗?”
曲千秋苦笑:“自是比不得公子fēng_liú恣意,我终究还是一个被俗物所累的人。”
宋星桥年方十八,正事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他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宋相对这个小儿子偏心不已,京城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早就开始帮着分担家里的事了。偏只有他,每日最大的事就是吃喝玩乐四字而已。
他撇撇嘴,不再说话。
谢青临便又说道:“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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