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里不兴敲门,径直往里走就是了。
我们跨进门槛的时候,堂屋里没见着人,但左手边一间屋里传出碗瓢相碰的轻脆声音,接着,厨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干巴瘦的女人,四十多五十岁不到的样子,白底碎花短袖衬衫外套着件蓝色薄外套,下身着黑色长裤,头发梳成一个髻,好像还擦了什么发油,溜光水滑一丝乱发都没有。
那女人手里端着碗汤,正要喝,眼见家里突然进来三个不速之客,顿时呆立在厨房门边不动了,而后莫名其妙一阵大慌,手里的碗砰一声落在地上碎成四片,瓢也断成两半。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开始哆嗦,瘫软着就要往地上滑,好在离门近,她还知道撑住门站稳,但怎么都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和眼里见了鬼样的惊吓,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起先糊涂,但顺着她的目光,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亚丰身上的警服把她吓到了。
很明显的心虚。
周红身上应该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断然跟夏东屹有关系,所以才会被一身警服吓成这样,连腿都发抖。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从很久很久以前聊起,从她跟夏东屹相识开始。
可惜实际情况没我想得那么顺利,这女人看着弱不禁风而且明显内心不够强大的样子,嘴巴却闭得够紧,不管怎么问,死活都不开口,直到白亚丰拍着桌子发起火来,大声咆哮:“我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处理,没功夫在这里瞎耗,直接拷了带回局里去审得了!费这么唾沫!”
周红一听说要把她拷局里去,神色立刻散乱,差点哭出来,然后嘴巴终于哆哆嗦嗦打开了。
我们要她把所有和夏东屹有关的事,无论大小,无论重不重要,全部都讲给我们听。
可惜,她说她对夏东屹的了解也并不多,他是外来户,自己说老家在河南新乡,遭了灾荒全村都跑到外面讨生活。他是孤儿,走到哪算哪,走到花桥镇就留了一段时间,挨村打杂工,人很实在,话不多而且有文化又很勤快,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村里几个管事的一商量,就拨了处空房把他留下了。
这个说法好像和修叔叔的有点类似,大概所有从长生殿里逃出来跑到各处找栖身地的人都会使用这套说词吧,因为比较容易蒙混,真有好事者想追查也很难查清楚。
周红说夏东屹待人和气,对小孩子特别好,经常教他们读书写字什么的,很上心,过没多久正好小学里有个老师退休,一时没新的老师来,校长就让他去代几堂课,一代代了好几年。
周红也在学校教书,两个人就谈起恋爱结了婚还生了个女儿。后来有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夏东屹突然说要走,死活留不住,也不肯说为什么。他倒是有心要带周红一起走的,可她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在小镇生活多年,又在学校教书,铁饭碗的工作,真不想走,两个人僵持了不少时间。
之后有天,她去上班,夏东屹说他上午没课,睡个懒觉再去,可是整天没在学校露面,她下班回家时,他已经带着女儿走了,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物,没留字条,也没拿钱,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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