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平斜起一边嘴唇笑了笑,没接茬。
我再咀嚼一下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觉出里面有种深深的不友好,便试探着问他是不是对黎绪有什么意见。
正好到目的的,他慢慢把车滑到路边停下,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我,特别严肃地说:“你哪天见了黎绪,替我问问,我们一起在陈家坞的最后那天晚上,在地下墓葬里,她跟付于新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情。你跟她直讲,这话,是我说的,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讲清楚,他们两个,我全都信不过。”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愣愣的,完全没有想到丁平对黎绪会是这么个态度,反过来黎绪对他的评价倒是挺高的,也很信任他,之前在我面前讲过他的好。我虽然一直提醒自己在判断一个人这件事上,尽量不要受别人的影响,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对丁平和常坤的信任,我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黎绪的左右,因为选择信任她对我来说比较方便,省很多力气。
看着丁平沉静锐利的眼睛,我想起当时黎绪对他的评价,心里便笑了,因为黎绪没有说错,他就是个梗直的警察。
小海见我们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不吱声,自顾自拉开后座门下车了,我便也下车,关上车门之前冲丁平笑笑,说:“行,回头见着了,我替问问她。”
我刚关上车门,丁平一脚油门就开走了,轮子在刚下过雨的柏油马路上滑出冷冰冰的尾音,让人觉得所有这一切都好没意思。人都说同生共死过的人,哪怕以前没什么交情,一场死生较量过来,也都会有过命的相惜之情。可事实是,他们共同经历了陈家坞事件里所有可怕的事情,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去,遭遇到的恐怕都是他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再遭遇到的灾难,一路走来哪个环节都相扶相持。可结果呢?
结果却是这样,互相之间猜疑来猜疑去,信任变成一张破碎不堪的纸片,微弱地维持。
想想真没意思。
因为丁平刚才提起付宇新,我才突然想起白天的时候胡海莲说付宇新今天没上班而且电话打不通,带着老懒一起去找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刚才也忘了问老懒一声。
这一天到晚忙癫癫的,总会忘掉点什么。
我坐上自己的车以后先给老懒打电话,没打通,想他可能上飞机了,便又打给胡海莲,她倒接得快,刚响两声就通了,喂了一声。
我听出她嗓音不对劲,沙哑暗沉像是刚刚大哭过,心里一慌,赶紧问她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说:“感冒了,难受得紧。”
我说:“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她很没好气地说:“是啊,准是被刘毅民给传染的,那货有神经,感冒了还非得往我们跟前凑,回头非得敲他一顿必胜客。”
我问她:“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挂瓶点滴?”
她说:“不用,刚吃过药,准备睡觉,正好可以休几天假,好久都没正经休假了。”
我又问她饭有没有吃过,要不要给她买点什么过去。
她突然就不耐烦了,有点凶地喊:“不用不用不用!我一女汉子,用不着你瞎操心!”
我拿着手机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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