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祖时代,墨氏便是大靖有名的世家,势力占据大半个北方。墨氏代代都有人位列九卿,在朝为官者更是不计其数,各部之中都有墨氏的人脉。然而,盛极则衰,是亘古常理。
上一任墨家家主迷信得很,请来高人夜观天象,因高人道:“月、五星犯少微星,是宰相易位之兆,此祸兴许会牵连墨氏,墨氏嫡系不再入朝为官,方可化解。”从此,他便严令嫡系子弟不可为官。
不久后,当今圣上果真举兵,夺了兄长永睿帝的皇位,改年号为元佑,不久后,项党之乱和首辅顾蔺生谋逆一案爆发,牵连了大半个朝野,整个京城的局势,瞬间蒙上了一层惨烈的血色。若当时的墨氏仍然处在权力的中心,势必也会卷入党争,而且也不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由此可见,迷信也有迷信的好处。
如今,墨氏已经完全偏安一隅,可是数代积累下来的财富和在朝中拥有的人脉,仍然不容小觑。不过,听闻如今墨氏唯一的嫡系公子身体有疾,这也是世人纷纷猜测墨氏之所以要招婿入赘的原因。
承武王看了谢七公子一眼:“我怎么隐约记得,墨家和你们谢家也有姻亲关系?”
谢七公子漫不经心应道:“远亲而已,没什么来往。”嘴角勾起懒淡一笑,“萧大人若和墨氏结亲,将来继任墨氏家主,也不至于栽在沈寒溪手里。”
话题就这样不知不觉扯到了墨氏,承武王渐渐心猿意马起来。又喝了几盏酒,谢七公子命人去唤舞姬助兴,齐三公子惧内,不等舞姬前来便尿遁而去。暖阁之中,笙箫褪去,谢七公子揽着舞姬的腰肢,一盏又一盏地灌酒,承武王则抱着酒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这段友人间的闲谈过后的翌日,一则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师——刑部尚书萧砚,逃狱了。
“不是说廷卫司的牢狱坚不可破,连只鸟都飞不出来吗?”
“这萧大人能逃出廷卫司,当真有本事。”
“也许是老天开眼,看不下去廷卫司的所作所为了,不过,这萧大人也不一定是什么好鸟。”
百姓才不管谁是谁非,只要有大官落马,就奔走相告,普天同庆。不过,因为廷卫司的名声着实不好,所以同情萧砚的占绝对优势。
“还不兴人家有冤屈了?我看,十有八九又是一桩冤狱。听说前几日有个姓徐的翰林官被杖毙在廷卫司门口,徐二公子去大理寺击鼓鸣冤,结果给打出来了。廷卫司断的案子,大理寺哪儿敢接啊。”
“嘘,小心引来锦衣郎。”
宋然抱着一堆布料,从绸缎庄出来,今日的陵安城,街头巷尾到处在议论萧砚的案子,连绸缎庄的小厮都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高见。
钟伯跟在她身后,帮助她将东西一样样规置到马车内。
最近天气渐暖,带来的御寒的衣物不太能穿得上了,便来绸缎庄挑选一些当季的布料,打算找裁缝做几件新衣服。
“家中余粮不多了呢,这陵安城的米价若是再贵下去,普通百姓可要吃不起了……”
听到钟伯的叹息,宋然也不禁跟着叹气。放眼这陵安城,表面虽是一派富庶安乐的景象,可是听说在各个寺院和道观的门前,每日都挤满了等着放粥的流民。即便是财政年年吃紧的情况,工部却还在造城门修陵寝。那地底下的金砖琉璃瓦,仿佛比活人的生计还要重要。满打满算,圣上他也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要不是被人蒙蔽了双眼,真不应该如此昏聩。
“钟伯,这几日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铺子想转让,价钱合适,咱们便盘下来,坐吃山空,总不是长久之计。”
“少主同老奴想到一处去了……”
不等二人继续交流,便被结伴逛绸缎庄的少女们激动的声音打断。
“快看,是承武王!”
无论在什么样的世道,大部分未嫁姑娘最上心的,无非是胭脂水粉、锦绣华裳还有那俊俏的男儿郎。
刑部尚书冤不冤同她们有什么关系?当然啦,如果刑部尚书很俊俏那还能另当别论。但是若论起俊俏来,那最近入京的承武王,才是真的万里挑一。
在姑娘们动情的感叹声中,宋然抬眼望去。能只凭一个背影就认出那是承武王,街上的姑娘都是好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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