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心痛低下头。
云胡子皱紧眉头打望:小娘子身穿囚衣,双手戴枷,面容憔悴,可头发却梳得齐整跪在堂中。
心里仿佛被搓成团的麻绳,揪得疼。
众人议论的话丝毫不差的传到了沈华灼的耳朵里,她也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世上的人都是这样,在一个人得意时,会极尽可能的巴结他,夸赞他。
当他落魄时,便会毫不留情的讨厌憎恶、辱骂。
越是听着他们的谩骂声,她越是挺直了后背,毫不畏惧的抬起了头。
她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听着他们的话就弯腰低头?
李原才面容紧绷,神色端正严肃,可心里却着实被沈华灼这副姿态震惊到了。
临危不乱,外面的声音那么响亮,谩骂那般难听,可她却稳如泰山,人虽是跪着的,却也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她矮上半分。
他不禁为她的气度震惊。
去往京城之地,所见的那些京城贵胄、王公大臣们的风姿也莫过如此了。
他气势一扬,沉声道:“大胆,众衙役何在,还不速速将他们带离!”只等他的惊堂木一拍,众人便挥舞着堂棒上前驱赶众人。
随着县衙大门一关,那些纷纷扰扰皆远离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李原才朝师爷点点头,便见他起身进了后堂,请出了一早就等在那里的刘家人。
沈华灼听到脚步声微微抬眸,只见走进来的便是身着一身大红衣裙的黄氏。
大热的天,她依然穿了高领长裙,上面绣花丝丝入微,精致典雅。
淡淡打过招呼后,她便在大堂一侧早就备好的太师椅上坐下。
李原才这才朗声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是云沈氏?”
沈华灼愣了一歇才反应过来,这云沈氏说的正是她。
她微微颔首:“正是民妇!”
“现下刘家状告你与刘洪生有染,致使其纵欲过度而亡,可有此事?”
李原才忍着心头的颤抖才将一番话说完整。
是谁这样心狠?把这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绝无此事。”沈华灼毫不犹豫顶了回去。
“大胆,大人问话,你一个罪妇岂能原话回答。”
师爷越俎代庖呵斥沈华灼。
“回大人的话,民妇与刘洪生根本不熟,此事不实!”沈华灼凝眸认真的答了,面上不见丝毫畏惧之意。
只是县衙大堂之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倒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些小枝小叶与人争吵。
吵赢了与此事也没有任何帮助,她干脆从善如流。
看她这般容易就屈服,在一旁旁听的云家人都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就连上首的黄氏也冷了眸子。
她原本就设好了套子要收拾住刘洪生的,过程有些麻烦,可没想到他自已找死,想要算计别人,她这才将计就计,成功除掉了他,还将嫌疑安到了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上。
可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黄氏就有些后悔了。
这个女子虽然在牢里过了一夜,可她除了衣着有些脏污以外,浑身上下都没有任何坐过监牢的落魄感。
就连那一头长发也梳得十分齐整,偶尔扫过来的眼神更是镇定自若,冷静淡然。
她不后悔弄死庶子刘洪生,却有些后悔把罪名栽到她头上。
看着她竟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看她在大堂之上,能屈能伸,能说会道,她有些怀疑她是否会最终坏了她的事!
“你说不实,可有什么证据?”李原才的双眼扫过了沈华灼和黄氏。
黄氏脸上的阴晴不定,他全看在眼中,而沈华灼脸上神情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淡漠,镇定,还有冷酷。
“还要什么证据?”黄氏看沈华灼张嘴欲言,她连忙示意身旁的老妈妈开口。
她根本不想听到她出示任何的证据,她只想把此案落定。
“回大人的话,她为人妇,却不守妇道,与其他男人勾搭成奸,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还有翠花楼的老鸨都可以为证,而我们二少爷又的确是死在她所在房间的门口,这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大人,云沈氏行为不端,贞洁不负,害死我们二少爷之事,物证、人证俱全,还请大人速速判案,一命抵一命,以安我们二少爷在天之魂灵。”
“大胆……此案到底是本官审,还是你审?”李原才被刘妈妈几句话说得心头微慌,他为难了。
一旁的云胡子更是皱紧了眉头,他一早就知道刘家没安好心,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旨在要小娘子的命。
堂上之人拿着她的命说事,沈华灼的心再次被冰水淋过,窒息的冰冷让她的心房急剧萎缩,面上却愣是保持住了淡漠之色。
口中贝齿紧咬,十指成拳,紧紧握住。
双眼余光瞟过开口的刘家老仆。
她不是重点。
她的目光移到上座的黄氏身上,双眼突然盯住。
黄氏有些不对劲,当然不是她的神情,而是她的脖颈,她尖细的下巴上面好似隐隐有一块黑色的痕迹,如果不是她跪得太低,角度正好对过去,是看不清楚的。
“自然是李大人审案,只是我听说李大人与这堂下的云沈氏是同村中人,我一向深居简出,却也从知州府夫人那里知道李大人自从上任零陵郡县令以来,爱民如子,控制灾荒,政绩卓著,莫不是想要为了这事,毁了自已苦心经营的名声?”
黄氏淡淡开口,话中隐含威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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