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后殿中,一个道人静静地站立着。
他望着悬于壁上的王重阳画像,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缅怀之色,如此良久,方收回了目光,然后长叹了一声,神情中显得心事重重。
这时另一道人走了进来,问道:“师弟何故如此忧心?”
先前道人说道:“之前我自仗聪明,擅自应下了受封敕书一事,还以为可以让蒙人吃一个暗亏。不过回山后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又细细深思,却察觉有着不少漏处,实在是难以安心。”
后来的道人劝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师弟的应对已经足够好了,我也是赞同此策的。更何况在当时的那般境况下,若不答应,便会与蒙人成为死敌。不但志敬的性命无法挽救,就连你我,恐怕也难以走出大营。”
谈话到此,这二人的身份也就明了了,正是丘处机和王处一师兄弟二人。
王处一听了师兄之言,内心还是难以释然,说道:“话虽如此,若我的冒然之举,当真让大师哥的后名蒙羞,以后我又有何面目见他?”
丘处机见开解无效,只得说道:“师弟觉得有哪些不妥之处?说出来商议下,也好及时做些补救。”
王处一说道:“我这一策成功的前提是,蒙人对咱们教中的消息闭塞。但蒙人已对咱们全真教起了心思,大师哥去世的消息再是滞后,也迟早都会传入蒙人的耳中。甚至我在想,说不定现在蒙人便已获得了内情,倘若他们重新求得新的诏书……唉!”
丘处机闻言却是没有怎么在乎,说道:“师弟如果担心的仅是这一点的话,那倒是有些多余了。”
王处一精神一振,忙问道:“师兄此话如何说?”
丘处机说道:“你我二人在军帐中只是代大师哥答应了接受敕封,但却未应承那忽必烈接受谥封。蒙人若真敢换了诏书,咱们一样还是推辞不受,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处一闻言略有些失望。说道:“我也想过这个办法,只是如此一来,蒙人势必不肯罢休,一旦撕破了脸皮开战。全真教的基业必损失重大。”
他这一点担心倒不是多余,若是小门小派遇了这事,惹不起直接缩头躲了便是,人数少地方大,想找也不容易。
但全真教基业庞大。弟子众多,临难了,找个隐蔽之地躲上个三五日自非难事。但时间一长,绝难瞒得下来。
毕竟全真教和丐帮不同,几万个叫花子进了人堆儿,费再大的劲儿也难以再找得出来。
但道士不同,无论躲到了哪儿,不都和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醒目?
更何况,这是千千万万的道士。
先前全真五子对蒙人做出应对,也只是做好撤退的准备。等蒙人来攻打时,才会启动撤退计划,不可能现在就早早的躲了起来。
所以,受封诏书的事儿,不能躲,只能当面应对。
而显然,若此次应对不当,便是总教直接受损了,这可比分支受损要严重多了,甚至会葬送掉过半以上的基业。
“这一点我倒是未曾料到?不过是授封个诏书而已。蒙人难道会派上几千的兵马过来?”丘处机不自觉的拧起了双眉。
“不可不防。蒙人虽然势大,咱们全真教难以匹敌,不过若是堂堂正正的交手,蒙人也要损失不少。所以蒙人不会擅自开战。但这只是一般情况而言,若是咱们总教直接被人端了,就该另当别论了。”王处一说道。
这就和擒贼先擒王是一个道理。主帅在军营中,兵马才有威胁。没了主帅,兵马就是一盘散沙,自然也就没了威胁。
“既如此。提前转移一部分骨干弟子便是,总不能教敌人一网都打尽了去。”丘处机说道。
他只说了转移弟子,没提他们五人自身,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危难之机,大个的不先顶着,小个的能有几分自保之力?而且全真五子,浑然一体,从来都是共进共退,断没有牺牲一个,存活他人之理。
“也只能如此了。”王处一犹豫了一下,说道:“至于志敬,虽说此次事件中,其志其节都可为一众弟子表率。但此事既因他而起,就留下来共御外敌吧。”
丘处机点头道:“这般也好,对他也是一次磨砺。他若能撑过了这波危难,全真教当会更加重用于他,便是造就他了。”
说到这里,谈话也就结束了,一时殿中又静了下来。
两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画像之中,此刻,他们内心的想法却是一致:若是师父还在,必不致我全真陷此困境。
距丘、王二人谈话又过了数日,一个四代弟子匆匆奔进了大殿,向丘处机禀报:“祈志诚祈师伯令弟子前来传讯,山下来了大批蒙人,现已被拦在了路口,求教该如何处理此事?”
全真五子互看了一眼,暗道:“来得好快!”
王处一却是不惊反喜,心道:“不怕来得快,就怕来得晚。诏书既这般早便已到来,便基本不存在蒙人改动诏书的可能了。”
刘处玄向其余四人说道:“咱们照既定计划执行,我先回避,余下的事情,你们自行商议处理。”说罢,便起身从侧殿离开。
丘处机于是向那四代弟子吩咐道:“你去告诉志诚,不可与蒙人起了冲突,我随后就到。”
又转身向郝、孙二人道:“我和王师弟下山迎接,你们在这里主持大局,随时准备应变。”
郝大通和孙不二应了。
丘、王二人带了一众弟子下得山来,粗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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