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路灯下的某条街道里幽静无比,一辆黑色红旗轿车静静停在高大伟岸的槐树下。
前方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院落就是春城市委家属院。
谢富贵坐在红旗轿车的后座上,右手夹着已经快要燃尽的烟蒂,目光迷离表情复杂。
北房县烈士陵园违规建设公墓的事情在春城已经不是秘密。
这样一个没有得到北房县以及春城市审批就得到所谓省民政厅批文的事件一经曝光,相关方面一片哗然。
也是因为事情较为敏感,包括春城晚报这样一些言辞犀利的报刊统统都受到相关的限制而没有第一时间进行报道。
这样一个让无数人都是感慨不已的事情究竟会是如何一个发展方向,太多人都是翘首以盼等待春城那个年轻市委书记最后的拍板定案。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外界对于此事早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谢富贵这个处于风暴中心的当事人却是最后一个听闻此事之人。
一头雾水的他得知此事是家里最是疼爱的侄子谢元一手搞出来的烂事,谢富贵当时就是将办公室里最是心爱的水晶笔架给甩个稀巴烂。
谢富贵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就将大哥家的独子当做亲身儿子一般看待。
当年还只是在辽北下面县市里为一个普通基层官员的时候,就将还是农村户口的侄子给迁到他的名下,随着谢富贵仕途上不断进步,谢元长大成人后随其自然的就跟随在身边工作。
不到三十就成为民政厅的处长,谢富贵对于侄子谢元的栽培可见一斑。
只不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大力培养的侄子居然会做出如此震撼不已的大动作来。
民政厅在一般老百姓眼里顶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搞些慰问的作秀活动,或者是发生灾情的时候为灾区提供一些救灾物资,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或许更多还是一个清水衙门。
只有那些对于体制内部有些了解的人才会知道,民政厅这个看似貌不起眼的部门管辖范围内可以操作的厚厚油水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心思活泛的谢元前两年就曾经找上西华市民政局方面,有意在当地搞些有关殡葬的发财致富经。
只可惜运气不好,刚刚同西华市方面碰头就被春城市委市政府联合督查室给抓了个正着。
作为民政厅的干部却在春城方面被通报批评,这样悲催的事情纵使谢元有着再强横的关系也只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清楚知道自家小叔在民政系统内部的背影,谢元没有安静多久又开始四处钻营活动起来。
对于国家殡葬制度了解透彻的谢元,左右逢源之下又将目光盯在春城境内的北房县。
按理说在春城吃了一个亏,谢元应该有所醒悟,但是春城以外的地方需要打点的关系方方面面,背着谢富贵狐假虎威的谢元自然是不会舍近求远。
更何况春城方面固然是管理严格,但是春城愈加红红火火的经济形势也远不是其他地方所能比拟。
正是考虑到种种因素,一个在无数人看来此事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春城的事情,就这么匪夷所思的出现。
谢富贵将手里的烟蒂丢到车窗外,对着坐在驾驶室的侄子说道:“等会儿你就不要进去了!”
谢元心中一惊,回头吃惊问道:“小叔,刚刚还说让我跟您一起去陈有为那里负荆请罪的吗?”
“不妥,就算是这样的私下空间,你的出现恐怕对事情于事无补反而让有些话不太好说!”
谢富贵恨铁不成钢的摇头道:“你小子也就是胆大,知道是在陈有为的地盘你还这么嚣张,最起码也应该把北房县方面给拉进来再说吧!现在倒好,这事情被动的!”
谢元满脸涨的通红,瓮声说道:“我也是想打个时间差,只是没有想到我都将厅里的关系都搞定了,却在北房县那里给卡住……更没有想到陈有为居然会在烈士陵园那里转上一圈,否则哪里会有这么一通事情?!”
“说来说去你就不应该在春城这样一个很容易出事的地方搞东搞西!”
谢富贵轻哼道:“春城现在就是陈有为的后花园,这样的事情就算没有陈有为亲自发现,假以时日也绝对是瞒不住!你啊,简直是利令智昏!”
谢元低头不语,在官场内厮混这么久,他自然知道自家小叔忌惮的是什么。
“行了,你就在这里等着!”
谢富贵推开车门,整理一下衣着回头吩咐道:“事情很棘手,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最坏的打算?”
多少还有些侥幸的谢元喃喃道:“陈有为不会连小叔的面子都不给吧?”
“幼稚!”
谢富贵冷声笑道:“你还真以为我这个民政厅厅长的名头有多大是不是?人家陈有为是省委常委并且还是中央候补委员!说的直接些人家现在都已然是华夏真正权力机关的重要一员,你小叔我连个辽北省内的核心成员都不是,你说我在人家面前究竟有多少的面子?!”
谢元一阵哑然,后背发凉的他自然明白自己真的是太过井底之蛙了。
“行了,这些事你现在不懂也很正常!”
看着最是疼爱的侄子如丧考妣,谢富贵轻轻摇头劝慰道:“事情应该还没有那么难看,否则依照陈有为的个性哪里还会留给我时间来运作?”
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的谢元眼睛一亮,盯着自家小叔满是期盼的神采。
谢富贵使劲跺了跺脚下新买的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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