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正乐呵着,随口一句:“宣。”
“陛下,韩太尉的命保住了。”公孙甫离席,再拜,向昭王道喜。
“全靠令公奔走。”昭王志得意满,这段日子最高兴的就是西海郡长史范君严被杀一事了。
“臣中书郎文彦博参见吾王。”跪拜,“愿吾王长乐未央。”
“起来吧,文阁老拘礼了。”
“臣谢主隆恩。令公也在。”又向公孙甫作揖,这才把竹简奏疏双手奉上,“陛下,这是廷尉府的供状,已经查清了,韩太尉并没有结交诸侯,确实是韩家小女韩飞雪失踪,这才备下厚礼请诸侯郡守帮忙找寻。不过韩德……”
“行了。只要没有结交诸侯就行了。其他罪名怎么判,有结果了吗?”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范廷尉说:‘廷尉,天下法之准。依律当抄家灭族。然有八议,减等,本人处死,家属不纠。所贪脏没,依数充公。’”
“朕可赦免否?”
“陛下,若用刑太宽,受苦的,终究是老百姓。”
“知道了。下去吧,告诉廷尉府,将韩德押到宫里来。”
“臣遵旨。”跪拜,“大王万年。”
待文彦博离开,公孙甫也起身告辞。
“等等,文彦博这人如何?”
“回陛下,尧舜之臣,桀纣之臣。”
昭王若有所思。
另一边,潘友光留在西海郡陪周聪治河。他知道这是令公要培养和提拔人才,虽然周聪底细自有人调查,不过终究是传言。早听说周聪不贪污不腐败,做过两任县令,一任大郡工商主事,却常常穿布衣上街。是的,二十岁做到县令,这是门阀子弟才有的,可他一介旁支没落户偏偏有这运气,能被一州节度使推荐。不过不论是在丰阳采办,还是送到韩家做舍人,都是一丝不苟,分文不取,这才入了韩太尉法眼。
可是这货清廉得过分了,到周府——如果能称为周府——做客的第一天,就让潘公子吃惊了。
当潘公子根据高元提供的地址打算来次不告而访,感觉是不是走错了。
唐宁街,谁能想到一条街里没有一家的院墙是砖石墙?看着一排过去全部都是版筑泥墙。往来都是小吏平民,穿的都是黄白短打。自己这身锦袍走了半条街已经一身灰了,低头看看香炉似的土路,看看黑色云履和白色袜子都成了土黄。唉,这哪里是府君门第?
而且道路两旁还有少女少妇在门口做女红,一个个见了自己就脸颊发红,都纷纷起身,欲言又止,欲拒还休,那样子就跟风月场的婊子差不多。
甚至有几个光屁股孩子撒完尿直接和起了尿泥。
好不容易找到家门,开门的是个老妇人,手上是黑色细如丝的皱纹,看样子黑泥沾手几十年洗不掉了。
周聪本人穿短打来迎接,那打扮跟自己府里的低等下人差不多。
看看有污泥的座椅,也只得和周聪分宾主落座,相互寒暄。“周兄果然清贫。”“只是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周兄处淤泥可不染。但是小公子正当学龄。在这市井污浊之地,弟窃为周兄不值。”
“潘兄所言极是。古人云圣人三迁其家。周聪不肖,无所依赖。只能放任一家老小处淤泥。”
“周兄不必自责。能深入民间,体察百姓之苦,人情冷暖,也是福气。只是要有良师教导才是。”
到饭点,吃了些小米饭。潘友光向周聪告别,并相约到柏茂河河边视察水情。
在潘友光看来,视察嘛,我们毕竟是五品通贵,深入基层不假,但上官威仪总要有的。换上了官员常服,穿好了五品冠带,骑马到柏茂河码头赴约。
周聪没骑马没坐轿,甚至连头驴都没骑——走着来得。穿一身青布长衫,洗得次数多了,都发白了。
“你个魂淡!救你小子是清官?就你小子是干吏?”腹谤两句没办法只好下马陪他上船。
本来周聪打算亮鱼袋证明身份,这下免了,刷潘友光的脸就行了。两位上了船,进了船舱,却发现莺莺燕燕还有艺伎作陪。
艺伎嘛,讨好客人自然奔着衣着华丽,有“上官威仪”的潘友光而去。八个艺伎围了潘友光个水泄不通。一时间还有两个挤不进去的俩艺伎只得在一旁叉腰嗔怒。
潘友光是风月场老手了,很自然地就近把两个艺伎揽在环里,说了一句:“今天的姑娘很多啊?潘某都不知道该抱哪一位了。周兄,别客气,哥哥我就要这俩了,剩下的六个姑娘全给你了。”
“公子这是何意?”“那位周兄是谁啊?”“怎么这幅打扮?”
“你们几个粉头给爷闭嘴!这位是郡长史周聪周长史。不久的将来是要封疆一方,做一郡明府的!你们几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活该一辈子做粉头!”
“呀?原来是明府君啊?”得,六个粉头提前给周聪升官了。本来被无视的周聪马上被六个粉头围住了。就连已经被潘友光抱住的俩也心里痒痒,跃跃欲试想过去。
周聪从粉头堆里伸出脑袋:“几位,潘兄可是朝廷的钦差。司空府的大将作。攀上他这高枝,你们就是京城的头牌粉头了。”
被潘友光搂住的俩艺伎闻言两眼放光,仿佛潘友光就是进京的路引盘缠和京城妓院的娼籍。本来被搂的变成了搂着的,一边一个搂着潘友光的脖子,恨不得挂在他身上。潘友光只觉得脖子一紧,肩膀一沉,顺势就往床榻上一坐。看着两个头牌确实不是什么庸脂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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