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嫣不喜欢这样被他看着,下意识的就拿报纸一挡。
他笑意愈深,扯着她的袖角来回摇晃了几下,“你不想知道我去哪,可是我一向不要脸惯了,总得安排你去哪。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就带着东霞搬去长临那住吧,那里有精兵保护,我已经和他讲好了。要不你自己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平嫣吃惊。在封城时他就知道自己要刺杀董国生,故这些日子来为董长临调配的养身药汤都是在这里熬好,再派侍从一趟趟来取。他几乎是断绝了自己与董长临一切有可能单独见面的机会,现在又怎么肯放心让自己住那里了?
“你明明知道......”平嫣眉尾一扬,那眸子湿漉漉的水灵,倒有几分狡黠莫测,话锋一锐道:“你倒是胆大的很,就不怕我送你那个朋友见阎王?毕竟父债子偿是一样的。”
沈钰痕悠然噙笑,摩挲着腕上的手表,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道:“那我们打个赌吧,如果这段日子你杀不了我的朋友,你就得跟着我一辈子。”
平嫣冷哼一声,“如果我杀了他呢?”
沈钰痕不禁绷着嘴笑,两眼眯着,像深邃浩海里沉着的月亮,“那你输定了,因为我根本没假设过这一种可能。”他瞧平嫣的眼神就像瞧着陷阱里丰收的猎物,带着些沾沾自喜,骄傲自得,“第一,你要是真的想害他,以你脑子里的那些小九九,这些天我恐怕也防不住你。第二,这次是我要你去住的,假如长临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怕是又要和你同生共死了。”
沈钰痕真是有蛔虫的潜质。
起码目前来说,她的确没有害死董长临的意思,只不过是借他扼住董国生的命门。
毕竟手刃仇人要比隔代发泄痛快的多!
那他口中的第二种原因呢?他的安危真的能束缚住自己的脚步吗?
是的吧。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不可自控的心底,却是这样的吧。
沈钰痕登梯子爬楼,愈发找不到南北,握紧她的手腕,“我知道其实你不讨厌我的,要不在车里的那晚你也不会任由我抱着睡了一晚。”
平嫣冷淡惯了,他这一句话黄豆一样的砸下来,像是一团团火,瞬间烧着了她的身子。
她觉得面红耳赤,脖颈处那一块与空气相触的肌肤上像是爬满了细绒绒的絮,痒麻得受不了。
他竟记得!
沈钰痕贴近她,吻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他的唇更热,辗转反复,像是一块烙铁,瞬间劈爆了她的意识,世间万物仿佛就此褪色,只余下灰茫茫的空白天地。也就是一瞬,历历往事叫嚷喧嚣着填充进来,像是突然魂魄归位,她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掏出弯月刀抵在他胸口上,没有犹豫,西装刺啦一声划破了一个口子。
“滚!”
刀尖上一点寒芒肆虐,刺花了他的双眼。他只觉得身上的血一脉脉冷了下来,像是被埋在皑皑雪地下的一个毫无生机的标本,肺腑胸腔间都是尖锐的冰凌子,一根根捅进血肉里,几乎要疼得失去知觉。
只消她再用一寸力,这把刀就会刺进他的血肉里。他倒真想剥出自己的心给她看一看。
他抬起眸子,那里有成江成海的哀伤泛滥,伸出手,捏紧刀片,血珠子像是熟透的红石榴籽,一帘帘的砸下来,落在她月白银缎的旗袍上,像是冷月光里晕开的红朱砂。红得醒目,冷得刺骨。
“你如果狠心绝情,最好把我杀了,这样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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