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色泼墨。
像是在做梦,她感觉到有温热调皮的风往耳朵眼里钻,一缕一缕的,恰到好处的拨弄着。多年养成的敏锐令她在还未睁眼之前,就挥拳反抗。沈钰痕先一步擒住她的两只手腕,高高压过她头顶,笑道:“怎么?还想掰折我的胳膊?”
他一眼离醉,凑上平嫣的脸,从额头到下巴,像是在专心致志的闻一朵花的清香。
酒气醇厚,与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清凉烟火焦气一齐发酵,在他略显急促的呼吸间,渗进平嫣的皮肤里。
更该死的是!她竟然挣脱不开他的控制!
车里空间异常狭小。她窜扭的厉害,大力碰撞上他的胸膛,像挨着一块火炉中的生铁。
“你醉了!”她一动不动,知道这样的抗争在他眼里无疑会衍变成一种变相的诱导,像猎物之于猎人。
“我没醉,是你让我醉了,还是醉生梦死的那一种。”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沙沙的,如春蚕嚼啃桑叶,而落在平嫣耳畔,更像是一声声叩响的春雷。她有些心慌意乱。
“我想要你,桃嫣,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得到过一个女人。”他的唇像干涸裂变的大地,热气炎炎。
“沈钰痕!”平嫣低声吼道,眼里交织着泪意。
他果然停下了动作,只将头缓缓埋在平嫣颈间,贪婪的迷恋着她发间的花香,几分哀痛像是自言自语,“我又不敢要你,我怕我将来命无所依,会拖累你,可又实在舍不得放开你,做梦都想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呢?”
他松开平嫣的手腕,像个居无定所的孩子找到了家般,安安静静的抱紧她的身子。
平嫣是要反抗的,是打算跺他一脚,或者再掰折他的胳膊给他一个惨痛教训的。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了,这下她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只是单纯的不想伤害他,完全是顺从自己的心。
七岁之前,她还很喜欢哭鼻子。她在八岁生辰那天家破人亡,痛痛快快哭了一夜,之后便不再喜欢哭了。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懦弱无能的东西,她知道就算泪流成河,父母兄弟在黄泉下也是死不瞑目的,仇人仍旧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现在她大睁着眼,几乎要咬破了唇,眼泪却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不受控制的滑下两行。
凉飕飕的两道泪痕,被春夏交接的风一吹,像是立即结了冰。
沈钰痕压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座石雕墓碑,而她就被埋在十丈黄土下,不能呼吸,死气沉沉。她慌乱的意识到沈钰痕已经拿着把叫做情爱的斧头凿进了自己的心,并占了一席之地。
而她也已经来不及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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