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还是不从,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从了,自己会被折腾;不从,自己会被白初变着花样折腾……
不管从还是不从,都是一番苦活。
两人相交数万年,对彼此性情都摸了个透。梵谷知道,白初气的不是他半路拦下白逸晋神的最后一道天雷,更不是气他为她挡鞭子别有目的。
两人一个在魔界,一个在青丘,所属不同、决策不同是理所应当。不管是做了什么,都没有谁对谁错。他对魔界负责,她也不能折损青丘,两者是一个道理。
如果他不幸没猜中,白初真是因为这两件事发脾气,那梵谷也只能将此理解成白初无理取闹了。
诚然,她气的明显不是那两件事。
那么,是什么?
梵谷望着一地的石头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这突然冒出来的脾气又是怎么回事?
脱衣睡石头、绑缚神绫,别说是两个要求,他连一个都不会去做。
梵谷目里敛去些暗色,望向白初,早已没有了之前嬉笑或是求饶的神情模样,“你是当真的?”
白初睨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在同你开玩笑?”
不是么?
难道是?
四目相对,彼此从对方目里看出些往日没有的神情。
梵谷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白初真正气的,是他刻意瞒着她。虽然,白初清楚知道梵谷的确是有瞒着她的必要。她能理解,却并不表示就能赞同。
婚前,有些事情碍着两人所处位置不同,相互瞒着些事儿,无可厚非。
可是,婚后,她问他,他虽然回答了,却没有立马答她,是她拿刀“威胁”出来的。这不算坦诚,白初气的是这个。
这事儿,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性质甚至没有临江托小丁行刺她来得严重。
可偏偏白初较真了。
临江捣鼓出来的事,她能真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完全的放过了人家。
可对于梵谷,便完全都不同了。
连白初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对梵谷的要求,简直到了苛刻的程度。
原本就是一点小摩擦,梵谷道个歉,白初让个步就能解决了的。
但这个时候,魔尊不乐意了。
小打小闹他能让着她,平日里自己在她面前吃点亏,梵谷觉得无所谓。
可眼前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在梵谷看来,就是白初莫名其妙发脾气,他莫名其妙要上前受她气。
明知道他不喜欢吃酸还逼着他吃酸的,他忍忍也就过去了,大不了多漱漱口。
可是眼下,不让他晚上上-床也就罢了,竟然让他tuō_guāng衣服睡石子上去,还得被绑着?
白初这要求,说得好听些是无理取闹,说得难听些就是过分了。任何一个有点尊严的男人都不会轻易答应。
梵谷平日里事事让着白初,却不代表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出让步。
他脸色慢慢沉下来,望着白初,目里深远难测,“白初,适可而止。”
话里的告诫味儿白初怎么会不明白?她冷冷哼了声,傲然偏过头去。
这般态度,再明显不过。
墨眸暗沉,梵谷的唇畔反而溢出了抹笑来,一笑之间,周遭空气猛然速凝,下一瞬,一地的石子顷刻化为灰飞。
几案上,长袖一扫,白色的瓷盘落到地上,立时碎开。
灰飞,碎片,两个人一句话未说,却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梵谷看了白初一瞬,转身,离开寝殿。
白初坐在主位上,看着珠帘晃动,轻纱摇曳,眉间一拧,一脚踢散了身前的几案。
白初梵谷新婚之后的第一日,便开始了冷战。
当晚,两人未同房。
接下来的第二日,两人相互间连见都没见到。
第三日,两人在九幽某处遇到,擦肩而过,半句话都未开口说过。
第四日,梵谷似有事回寝殿取东西,到殿门口的时候,被白初亲自关在了门外。
第五日,依旧。
第六日,同样如此。
两人相交数万年,以往即便有再大的矛盾,一两日过去了便自然而然和好了,而如今,不一样。交好时是交好,真正相互喜欢了,成婚了,又是另一回光景了。
今次矛盾的开始,其实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连白初自己都不知道她这种莫名其妙坚持的别扭情绪从哪来?
因为在乎,所以在意。
因为在意,针眼大的事情都能摆出一幅相当严重的模样。
这就是为什么人世间万千恋人、夫妻,总能为着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起来。
两人要过一辈子,必定要了解双方潜在的脾气缺点。所谓磨合,便是磨磨、合合,在这期间不吵架不冷战几乎是不可能的。
白初、梵谷,相识得太久,彼此对对方的习性早就摸了个透,所以,在相互喜欢不久之后,这种在数万年里早已摸透了的熟悉,让他们直接跳过了热恋期,径直走向了磨合期。
所以,冷战期间,两个人都想过为什么莫名其妙会为那一点小事这么僵持下来,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明白。
甚至到了之后的数十万年里,两人再回想现今发生的事,都还会觉得是对方的错。
男人不比女人,即便是当时生了气,过那么一两天时间便也慢慢不在意了;可女人不同,一天不见着对方来道歉认错,心里便不舒坦膈应一天。
于是,当梵谷淡了生气的心,准备回房睡时,被冷落了好几天的白初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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