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不知道为什么梵谷会给她来这一出。
明明来凡界养伤是她的主意,可看梵谷这模样,却似将所有事情都料定了似的,鬼使神差安排好了一切,仿佛一切都似是他在策划。
正如白初猜想的一样,梵谷的母亲,的确是借轮回清修。
同样是轮回。
明时修的是魂,白辰修的是心,青尧修的是性。前两者白初还尚且能够接受,可后者,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怪异,丝毫不能理解。
当神当得好好的,却抛夫弃子去做凡人,魔界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夜深雪寒,屋外不宜久站,一行人进了屋。
屋子不大,炭火把里头烤得十分暖和。
知道白初身份的青尧自进门以后面上神情就有几分奇怪,盯了白初看了好一阵才将目光落到梵谷身上:“伤哪了?”
梵谷回应她的是一副嬉皮赖脸的笑,“逗你的,没伤。”
青尧在他身上一瞥,“衣服脱了我看看。”
“大冬天的这么冷,旁人家娘亲都对儿子嘘寒问暖,您竟然一见面就要脱我衣裳?”梵谷作势将衣襟拢了拢,整个人朝白初那靠了靠,十分讨打的语气,“娘,有姑娘在呢,您就不能含蓄点?”
青尧睨了白初一眼,伸手指了梵谷,“这小子的身子你没看过?”!!!
作为梵谷她娘,出口就是这样的话,着实……让白初小小的吃惊了一把。
看……肯定是看过的,可……当着人家家长的面说这个合适么?两人毕竟还没成婚,这个时候她要是说她看过梵谷的身子,会不会显得不够矜持端庄有涵养?说没看过吧……梵谷肯定最先笑话她。
白初以手掩唇,尴尬的清咳了声,而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拽落了梵谷的衣带,利落的把他的衣从肩头扯到腰际,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看还是没看过,“伤在背后,你自己看。”
青尧眯了眯眼,面上这才对白初露出些笑来,“不愧是白家丫头,做事就是爽快。”说着,就过去看梵谷身上的伤。
鞭痕纵横,皮肉翻卷,这样的伤势,上了药,不适合加绷带,伤势一目了然,触目惊心。
青尧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来,“眼下我是凡身,不管你身上受了什么伤,我都没药能医你。”
梵谷一面穿着衣,一面漫笑,“没药医还要我脱了给您看,您这是故意折腾我?”
“天罚,整个九幽以你为尊,无人能如此罚你。你是替人受了罚?”青尧没理会他面上的笑,反将目光看向了白初,眼里神情微微转冷,“替你受的?”
白初被这陡然如霜的目光看得心里一刺。
不知怎的,觉得没由来的不知所措。
她身来尊贵,因着与白炘同辈,在三界里,即便是在天帝面前她也能横行肆意。白炘长重肆一辈,她自然也跟着长重肆一辈。这么算来,在她未与梵谷成婚之前,即便是她要青尧向她见礼,也不会过分。
梵谷的确是替她受的罚,换在哪里她都能倘然将这事说出来,可此时此刻,却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她想不明白这种心虚虚在哪里。眼前的人,是梵谷的母亲,她嫁了梵谷以后,必然会随着他叫青尧一声母亲的。
白初小心的点了点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不是怕说错话,更不是怕一出口就顶撞她。而是她向来对“父母”这两个字没什么概念。她当了母亲,却只是当了白辰的母亲而已,身份转个过来,她自小没有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位母亲相处。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有点儿……言语难名。
她不怕青尧知道这事后会难为她,作为一个凡人,青尧也难为不了她。可事实却总出乎人意料。
青尧见她点头,微冷的双眼眯了眯,“既然是替你受的,那就好办了。”话落,嘴角勾起分笑来,“我这儿院子小,能睡人的房间只有两间,床都不大,今晚你们就将就在一间房里挤一挤。到了明天,你们就到隔壁去住,隔壁院子大,房也多,最重要的,是隔壁的人能疗伤。”
这一段话,信息量颇大了。
白初和梵谷至始至终都没说出两人的关系,青尧却不避讳的让他两住在一起?
到隔壁去?就是旁边家里养了狗的院落?里头的人能疗伤,那就是能疗梵谷身上的伤了。
天罚既然是罚,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术法治好。三界里,能疗天罚的人有几人?隔壁院落的人能疗梵谷身上的伤,便绝不是普通凡人。
因为梵谷的伤是替她受的,隔壁就会给他疗伤?还会让他们两个住下?
白初听得一阵迷糊。哥哥连她自己身上的伤都不给她疗治,更何况是梵谷。连她亲哥哥都不愿帮的事,这世间还有谁会有那么好心?
正要开口问隔壁住了谁时,青尧已经掀开房里的隔帘,进到里头一间房里去了,声音散开在空气里:
“夜深了,你们的房在对面。明天不会有人给你们准备饭菜,想吃东西就到隔壁去。”
门一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娘做的也太不负责了些。”梵谷似是很习惯青尧这番态度,漫口说着,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娘。他牵了白初的手,撩开布帘走到另一件卧房。
卧房里,一张床,堆满了各种冬夏被褥,一看就是平日里备用的。
难怪叫他们今晚挤挤,明天去隔壁住,原来是根本住不了。
白初身上伤不重,一晚上不躺着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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