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乌黑的长鞭,鞭身粗长,上覆坚鳞,倒刺尖且锐。凛凛寒光闪烁在鳞甲上,光看着就觉得浑身发麻。
“神尊要借鞭子,本尊怎么会不答应?”梵谷嘴角立时勾出个云淡风轻的笑来,两三下将手里的鞭子折叠整齐,双手捧着递到白炘面前,“用这根吧,这根轻,拿起来方便,劲道结实,用完还不用洗。”
白炘看也不看他,掌心金光一隐,手里的黑蟒鞭霎时不见。他伸手接过梵谷递过来的鞭子。
梵谷手里一空,睇了地上的白初一眼,内心五味杂陈。
他之前不明白白初那一双金眸代表的意思,后来明白了。虽是心里气白初从不跟他坦白了讲,也气她暗自汲取他的神力,但眼见着她受罚,心里又不是滋味。
白初紧紧埋着头,抵在额前的双手,隐隐可见骨节发白。
梵谷从未见过白初有这么一番担惊受怕的模样,就像猎户手里待宰的小兽一般,紧紧蜷着身子,分明害怕,却不能逃脱,只能眼睁睁着看着痛楚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是明知而为,谈不来什么委屈。
降格为堕,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小错小过。罚鞭子已经很便宜了,若真成了堕神,她哥哥怕是第一个会诛灭了她。
长鞭再次扬起,鞭风凌厉划破空气,白初身子紧绷着,唇抿得死紧。
鞭风带着罡劲的力道直袭而来,光是罡风就似能吹破人耳膜。
白初的指尖紧紧陷进地面的泥土里,在那凌厉力道来临之际,腰上骤紧,身子陡然一轻。
下一刻猛地被圈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长鞭清脆一响,打在两人脚边的地上,裂出深深的一条缝。
梵谷搂着白初,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头,紧紧的把她圈在怀里。
她真是被吓怕了,浑身一直颤抖着,连着脸色都是一片惨白。
他低头瞟了眼脚边土地被鞭子打出来的痕迹,心里骤的一悸。
白初刚才跪的方向在前面,那鞭子方虽然是冲着白初去的,但从鞭子打出来的痕迹来看,分明,要打向的是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这鞭子根本不会落在白初身上,即便不小心波及了,最多造成点擦伤。
再看那地上的裂缝痕迹,他若方才没有主动在鞭子底下把白初抢出来……是会被抽趴下吧……
梵谷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怀里的人身子一直颤栗着,明显还没有从鞭声后面缓过神来。
他搂紧她,手一下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温声安慰,“白初,没事了。”
白初身子僵了僵,飞快回头觑了白炘一眼。
恰同白炘望过来的眼神四目对上,那一双眸色淡漠,虽然冰冷,却并无狠利,没由来的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将头靠在梵谷胸膛上,静静平复满心的慌乱。
“魔尊。”白炘手里依旧持着鞭子,同样淡漠的两个字,听不出喜怒。
梵谷此刻心里很是复杂。
那鞭子分明是对着他抽的,明面上却是他把该挨鞭子的白初从鞭子底下抢了出来。换一种方式来说,就是人家家里动家法,他跑过去参合。
眼下,分明是要他给个说法。
说法?还能有什么说法?他若不把白初抢出来,挨鞭子的是他,白炘自然会有抽他鞭子的理由。眼下抢了,这理由就得由他亲口来说,这老狐狸反正左右都不吃亏。
“这不是光凭白初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梵谷再拥紧了白初些,斟酌了一番措辞,面色正着迎向白炘,“白初固然有错,可本尊若不配合,她这错定然犯不了。神尊要罚也要公允些不是?”
两个人欢好不是一个人想怎么样就能成事的,你妹要上我,我配合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大庭广众之下,周围生魂飘来荡去,老狐狸你逼着本尊说这一番话合适么?
怀里的白初轻轻抬眸看他,金眸的里精芒逼人,声音里却还在发着抖,“这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梵谷垂目,声音暖下来:“那日你突然癫狂,我不可能不怀疑。”
怀疑了,自然寻到问题所在。
即便她执意不说,他也会从其他途径知道。
他的目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惘然,白初紧紧看着他,一点不落的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你……不恨我?”恨我瞒着你,恨我蚕食你的神力?
她一头青丝没了首饰束缚,缭乱的散开着,看起来落魄又凄苦。梵谷伸手将撩到她耳前的发给她拨到耳后去,“不恨你,但我生气。”
双目幽着看他,“气消了吗?”
“还没有。”
白初抿唇,心里没由来的一涩,眸子黯了下去,“那你还把我从鞭子底下抢出来。”
“白初,看着你受伤,我心里头会不舒坦。”
“只是不舒坦?”白初盯着他,“你又不晕血。”
梵谷微笑,细细用手梳理她的头发,“好吧,会心疼。”
白初面上露出笑来,双臂环住他的身子,身子依偎到他怀里,眼角瞟了眼一边的白炘,垂目,面上有些发烫。
她同梵谷相识以来,两人向来亲近,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哥哥面前摆出这样的姿态,却是第一次。
明时掩唇清了清嗓,这么光明正大的秀恩爱真的合适么?
白炘神色平静,扔了鞭子,淡淡道:“你们明日就成婚。”
明……明日?
白初诧异看向他,淡漠的面容里没有其它多余的神色。她知道哥哥知道这事后会让她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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