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通白的小狐狸,缩着脑袋埋在白炘怀里,任他怎么拽着她的尾巴折腾也始终不把头抬起来。
“这小狐狸,模样倒同阿初挺相似。”
梵谷微微移开眼,“也许正是长得相似她才养的。”
“是么。”白炘嘴角牵出一个笑来,伸手在狐狸毛皮上抚了抚,对身旁人说道,“这身毛皮不错,要不要扒了给你做个围脖?”
狐狸身形一抖,爪子狠拍了白炘一把,直接跳到地上来,眨眼,变回了人形,却是背对着两人,面朝着梵谷,口中无声说着:“帮我,眼睛。”
那一双眉紧张得几乎扭到了一起,金眸里头满是恳求神色。
梵谷蹙了蹙眉,偏眼,瞟见对面白炘双目冷了下来,淡淡的声音出口:“背对着人又是怎么回事?又闯祸了?”
白初神容一紧,更加苦郁的看向梵谷。
“转过来。”
白初咬唇,手心攥着袍袖,攥得死紧。
“转过来,本尊不说第三遍。”话里威严凛盛。
白初盯着梵谷,嘴唇咬得发白,心一横,飞快转身低头屈膝,“尊上。”
头低着,眼垂着,腰躬着,双膝曲着,又是一个分外标准的常礼。
白炘淡淡眄她一眼,尚不明白这担了君位的丫头又闯了什么祸,“起身说话。”
“诺。”白初低低应了声,直起身子,头却仍旧低着。
白炘目视白初低敛的举动片刻,“抬起头来。”
白初抿着唇,轻轻抬头。
白炘蹙眉,“眼睛闭着做什么?”
白初抬手做揉眼状,“风大,进了沙子。”
瞎话都不会编,黄泉路旁哪来的沙子,哪来的大风。
白炘沉了目,“睁开。”
话里,不容她半点违抗。
边上的梵谷手悄悄放置背后,借着袍袖遮挡,指间快速结了个印。
于此同时,白初抿着唇睁开了眼。
漆黑的眸子剔透,四目相对,白初在白炘眼里看到了自己眼睛的颜色,心里头高高紧悬的巨石缓缓落地。她飞快扬出个笑来,“哥哥。”
白炘淡淡看她,“方才为什么躲着?”
“躲着?阿初有躲着?阿初不是站在您面前么,哪有躲着?”白初睁着眼睛瞎敷衍。
白炘不吃她这一套,“老实交代,又闯了什么祸?”
“绝对没闯祸!”她说得一脸真挚,伸手指了梵谷,“不信你问他,我绝对没闯祸!”
莫名其妙被拉来躺枪的梵谷莫测的看了白初一眼,点头应付。
白炘狐疑看她一眼,“是么。”
“千真万确!”剔透的眸子里面是倘然。
旁边看热闹看了好一阵的青衣女子突地笑出了声,“狐狸,你家的小阿初,十多万年里倒是有些长进,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啧啧……”
白初目中一紧,瞪向白炘身旁的人,目光一落,眼里便微微露出些惊诧来。
不是原来借了凡人壳子的明时模样,这一张脸,三分傲然,四分肆意,三分张狂,三界里难寻的美貌姿色,上挑的眼尾轻轻,双目深邃似夜里月光照耀下幽潭,清冷中透着凛凛威严,只一眼,便好似能看穿所有。
这一双眼,悠悠含笑望着她,里头清泽隐动,危危险险。
白初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舒坦,她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冷冷迎上她的目光,“本尊该叫你一声明时呢,还是重瑾?”
“重瑾那个名字不好听,还是明时听着舒坦。”明时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笑,“小阿初,你就从来不懂得对长辈用用敬称?”
“论长,本尊辈分在你之上。”白初被她看得不自在,头偏了些望向白炘,“若阿初没记错,哥哥与梵谷祖父同辈?”
白炘与重肆父亲同辈,自然辈分在重瑾之上。
白初这个三界最尊贵的神女说法并不是没由头的,她与白炘同辈,光一个辈分,就轻易凌驾于柏洺、重肆之上,撇开师徒身份不谈,她与池夙也是平辈的。
眼前的丫头,最见不得别人身份逾到她之上去。白炘失笑,微微点头。
明时面上露出几分纠结神色来。
“我哥未娶你,我未嫁梵谷,眼下你自然担不起我的敬称。”白初控制不住的添油加醋。
“十多万年不见,你见了我怎么跟见了仇人似的。”明时扬扬眉,伸手挽过白炘的胳膊,“莫不是怕我抢了你哥哥去?”
青袍里的手绕过白袖,白初眼里陡然涌出火来,飞快的上前分开两人。拽着白炘的臂膀往后一推,横在两人当中,手臂紧紧抱着白炘的臂膀,十分恼怒的冲明时喊:“我的!你不许碰!”
梵谷挑了挑眉。
明时讶了一讶。
白炘低目,勾唇浅笑。
但凡是有个亲哥哥的小姑娘们,哥哥在自己心里的地位绝对到了神一般的地步。哥哥是她白初的哥哥,必然是三界里最好姑娘才能勉强配得上。
当年她年纪小,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就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被抢走了,事后想起,十分懊悔。
十多万年以来,她曾设想过众多神女,那些神女成为她嫂嫂时会是个什么模样。
她甚至连还是天后的妲夷都设想过了!
可是,假使有一天,妲夷真的嫁给哥哥,她也会说出三个字,“配!不!上!”
她可不管眼前是明时重肆还是其她人,谁要抢她哥哥她就跟谁急!
哥哥是她一个人的哥哥,只能对她一个人好!绝对绝对不能允许被别人的女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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