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白逸是事实,用华奕嫁祸青丘也是事实,池笙微微抬目就撞进了白初清冷的双目里,那一双眼睛微微向上挑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双眸剔透,如日光下的琉璃珠子一般,锋锐且露寒芒。
青丘的神君,自生来就融在骨子里的上位者气势,不需要任何言语动作,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
池笙移开目光,轻轻叹了口气:“白初,从今日起,我们就为仇了。”
白初低目,瞥见她袖底指间光华流转:“池笙,你想在青丘边境将我灭口?”
一柄长剑自虚空出现在手里,剑身冰寒,一片银光靡丽:“白初,我不需要杀你。华奕身上已经被狐火灼伤,我只需在上头补上一剑,世人都会知道,天界的殿下死在青丘帝姬的手里。”
银光映在白初眼里,剔透的双眸凛凛泛光,她侧了侧身挡在华奕身前:“我若不准你杀他呢?”
素手轻抬,长剑直指眼前人:“我会伤了你,世人会知,在青丘边界,天界的殿下与青丘帝姬相杀决斗,两败俱伤。”
“横竖你都不亏。”白初笑笑,手腕一翻,手心里多出一把剑来,“池笙,你没见过我使剑吧?”
“没见过,阿夙曾说,你使剑也是使得极好的。”她嘴角淡笑,笑容一直透不到眼底,“可惜,他却从未同我细说过,你使得具体有多好。”
“那真可惜了,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这样使剑的——”
话未落,身形瞬移,侧锋劈腕、挑剑,泛着银光的长剑落地,下一刻白初的剑已经抵在了池笙脖颈。
“池笙,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使剑使得有多烂。”
脖颈冰凉,池笙低眸瞥了眼白初持剑的手:“难怪你从不同我一块练剑,原来,是知道我一直及不上你。”
白初瞥了她一眼,目光深幽莫测:“池笙,我只问你一句,抢七曜琉璃石、伤华奕,是不是池夙的主意?”
“不是。”
白初目里一紧:“那是谁?”
凝眸一转,声音冰凉:“白初,你说了只问一句。”
“这世间除了池夙,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使唤得动你?而且……”话语刻意一顿,她仔细看她,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表情:“是向来自恃清高的你,从来不喜欢做的事?”
“白初,你用不着激我。”池笙侧目笑笑,长捷微垂,“我既然愿意替那个人办事,就不会把那个人说出来。”顿了会儿,抬眼,一眼精芒,锋锐凛人,“那个人,不但你恨,我一样恨。到时候用不着你动手,我一样会寻了时机了结了她。”
这样的神情不似有假,白初也知道,清高如她,向来不屑作假。她也没必要在她面前说假话。
不是池夙主使,这让她有些意外。
池笙背后有其他人,那会是谁?白初紧紧盯着她,长剑抵在脖颈,她神色平静,只是沉默。
“替他人当刽子手,池笙,我没有哪日像今天这般瞧不起你。”
“不用你说,我自己都是不屑的。只是白初,我答应了别人的事,始终要做到。”话落,银辉缠上长剑,顺着剑身凌厉向白初袭去——
白初果断松手弃剑,侧身避过银辉,手中同时飞快结印,四周空气纷乱,霎时聚化成风,风如尖刀,直朝池笙凛凛逼去。
素手轻抬,掌心外推,戾风骤止。
“白初,你的神力大不如前了。”
手腕翻转,狂风再起,其势之凌,狂风卷石,朝来时方向重重袭去——
然后,落了个空,狂风刮出几十米,那里一座两人来高的巨石,顷刻间粉碎成末。
池笙目里露出些分惊讶之色。
下一刻,腰腹之处被重重一击,整个人不防,被这一击弹远了去。
“教你一课,不是所有人都会乖乖站在原地等着人来打的!”趁着人被击飞在半空还未落地,白初掌心凝结成辉,凛凛神泽直朝池笙而去。
眼见着就要重创池笙——
在那素色身影就要落地的那一刻,虚空突然出现的银泽将她包围,银泽圈里,有人接住了她,下一刻,银辉肆起,化作一道弯弧直接划破白初袭去的神泽,向白初而来。
其势之凌,划风破刃,速度之快,堪比闪电。
白初飞快凝结神力,伸手抵挡。
她忘了,她早散去了十万年的修为,这样的神泽,她挡不住。
下一刻,手上一紧。
银泽似牵了绳索的连刃,顷刻席卷上整个臂膀,然后,手臂与肩膀相连的位置狠狠一痛。
地上似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
空气里立时曼开十分熟悉的血腥味道。
白初立在原地微微一愣。
“阿娘!”耳边听到黑毛惊愕的一声叫唤。
她低头,地上什么时候落了她一管袍袖,袍袖里面……怎么还有一只手?
连着臂膀的整整的一只手,一只左手,左臂。
那是……她的手?
她一时迷茫惊愕的看向那慢慢消失的银辉圈。辉泽散去,扶起池笙的男子面容清雅俊朗,玄衣古袍,银纹隐凤,宽大的长袖轻轻随风曳动,只一眼,她的心片刻不能平静。
“师父?”
池夙闻言看过来,见着白初,再看到地上跌落的那一管断臂,他的面容浑然大惊:“阿初!你怎么——”
他松开池笙,飞快朝她走去。
怎么回事?他那一掌她分明可以挡住,怎么会……伤到她?还……伤得这么重?
那管断臂落在地上,一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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