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是用失望的目光短暂地看了一眼形似崩溃的安妃,没有多说什么,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见此人。
“死也要死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夏正清手下的毛漠押着的安妃死命地抬起头,说什么都不肯走想要从湛怡宁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很简单,因为你用我来谋害皇帝就已经是个错误了,没有人会相信宁乐公主会去下毒的,”湛怡宁拒绝了贺永年想要上前保护自己的动作,她一步一步带着公主的尊贵走到了阶下囚安妃,不对,应该叫她安柔心,她骄矜地看了看那人,然后说道,“我下毒做什么呢?因为选了个好夫婿?”
“不,我巴不得他长命百岁,那样我就永远是尊贵的九公主,除了太子殿下无人能够越过我。而且,你不知道吧,我早就命人时时刻刻监视着楚云的一举一动,可以说你的人同她的每一次见面,我都知道。”
湛怡宁说着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看顾一眼在地上祈求她原谅的楚云,冷漠又残酷地说着,一点一点将楚云心中的希冀打破,眼中的光也渐渐地消失。
“至于八哥,好巧,我只是在赌,赌谁会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没想到,呦呵八哥中彩了,恭喜。”
只是可惜了,如若八皇子没有这么耐不住性子,现下皇帝薨逝,他怎么也能够凭借乔妃一家在朝中的势力去富庶地方做一个闲散王爷。
现下不是被全家流放边疆,大概就是在宗人府度过余生了。可惜啊可惜。
湛怡宁有几分惋惜。
突然,外边响起了几声有规律的钟声,一下一下,总共有二十七声。
太后在听到第一声钟响时,脸色就已一变,但是她还是执着地向着钟响起的方向望去,祈求着不要是她所猜测的那样。
直到第声钟响渐渐停歇,她的脸狠狠一白身子也踉跄了一下,她是否想到自己已经送走过自己的夫君,现下又要亲自送走自己的儿子了吗。
“陛——下——薨——了——”
姚平紧紧地闭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尖锐又饱含着沉痛,他的眼底划过两行泪水。
那是他跟随了大半辈子的皇帝啊。
“皇祖母,”湛怡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太后,同范贵妃一同搀扶着她,低声安抚道,“您还要主持大局,安妃这里就交由我来处理吧。父皇的葬礼就皇祖母辛苦您和母妃了。”
湛怡宁同安妃对视一眼,皇帝突然离世尚未立下太子人选,他们在安妃这里耽搁太久,并不知道皇帝有没有留下圣旨,如若没有在临终前——
那这宫里还有蠢蠢欲动的皇子,他们恐怕没有办法再有气力去应付了,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父皇!儿臣冤枉啊,都是安柔心那女人引·诱我,儿臣才犯下这等滔天大罪,父皇您看看儿臣啊,儿臣是受了蒙蔽。”
滴滴小雨从空中飘落,打在平整的路面上,空气里弥散着淡淡地青草香和来自湿润土地的芬芳,这股夹杂在一起的舒适气息令人昏昏欲睡。
只见,被卸去铠甲,仅仅穿着里衣的八皇子正一身血污地跪在先皇停灵的殿外,他的左臂还流着向外源源不断冒出的血,甚至头部也不知道被谁打破了一个角。
狼狈极了。
贺永年:你说是谁?
看他身旁的人,似乎是玄武营夏正清的手下,他手下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处理,面面相觑着。
毕竟人家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子,现下虽然即将关入宗人府,那到底也是天家子弟,他们得罪不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湛怡宁换上了一身白衣,头上也并无饰品干干净净,她从雨中轻步走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位宁乐公主身上的气势再也不收敛,而是外放了起来。
“禀告公主,臣等受命负责看守康王殿下,只是——”
回话的人犹豫地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尽力嘶吼着的湛宜铮,复又十分为难地望向湛怡宁。
“八哥?”
湛怡宁眨眨眼,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湛宜铮,悠悠地说道:“八哥父皇已经走了,你在这再怎么哭嚎,他也听不到咯。妹妹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回去坐牢吧。”
“你让开!宁乐都是你害死了父皇,你怎么不去死呢。”
湛宜铮的表情扭曲又充满着愤恨,他得到的消息是陛下有意传位于大皇子,这才放手一搏,没想到技不如人,早就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了。
“呵,我湛宜铮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我在底下等你,等你下来见父皇,看他会不会原谅你!”
湛宜铮疯狂地诅咒道。
他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污,呸了一口湛怡宁的脚下,把湛怡宁嫌恶的不得了,他才又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八哥,父皇昨日醒来过,特意诏我进去了一趟,你猜最后成为新皇的人会是谁?”
湛怡宁额前的发丝被风吹乱,她抬起手将它们捋上额头,露出她精致的眉眼,阴天、微雨、哭声,白衣、白伞
,她挺直着的身子是她不属于任何人的骄傲。
“圣上有旨,三皇子湛怡景爱才于民,慎思笃行,德才兼备,朕敬告列祖列宗,立三皇子湛怡景为储君,特此昭告天下。”
姚平从袖口中拿出一卷圣旨,当着一众大臣的面,缓缓宣读道。
“怎么可能?父皇怎么会立老三为太子?我不服!”
跪在最前方的大皇子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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