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桂梅一下子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匆忙间碰到了旁边几上的茶杯,一声脆响,满地狼藉,可她顾不得看上一眼,只是盯着桃红问道:“怎么会这样?具体情形如何,你仔细给我听!”
哪里知道桃红只是摇头,什么都不清楚,这让蓝桂梅更加心惊,菊香办事她是知道的,不过是对付苏草这样的一个姑娘,虽然有几分聪明,可是毕竟还稚嫩得很,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内宅之事最怕传言,这样的话题一起,就算能把菊香救出来,只怕对自己的名声也有极大的影响,若是苏草这次缓过来了,以后想下手只会比登天还难。
“走,去看看。”
不愧是蓝桂梅,慌了片刻就稳住了心神,这样的大事,作为当家主母不出现才是坐实了嫌疑,她急匆匆地赶到草的院子,只见已经围满了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蓝桂梅沉了脸,看了桃红一眼,后者会意,上前揪出几个管事婆子,骂了一顿,这下围观的人们才渐渐散了去,蓝桂梅才得以进入院子,发觉大夫已经到了,正在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草诊脉。
蓝桂梅凑上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草,只见她面色苍白中带着一丝怪异的红晕,眼睛紧紧闭着,死活不知的样子,不禁问大夫道:“怎么样了,大姑娘情形如何?”
大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翁,发须皆白。摇头晃脑地道:“夫人,大姐是中了砒霜毒,看着样子分量还不轻,老朽也是尽力医治,结果如何还要看天意。”
“什么天意,我要你用尽全力,若是没有把握,我们再请别的大夫来,只是您薛神医这块妙手回春的金字招牌就保不住了。”
蓝桂梅身子一颤,回头果然看到是苏父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苏草。然后对着老大夫毫不客气地道。
那薛大夫闻言一双眯起来的眼睛立时睁开来了,其中精光一闪而过,愤愤然道:“苏翰林你怎么也是文士,话能不能客气。好歹老夫也是杏林中人。到哪儿见到谁对老夫都是客客气气的……”
“老薛你啰嗦什么。治不好就砸招牌,你看着办就是了。”苏父看到草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语气更加不客气。
“所以就不爱来你们家看诊……”薛大夫嘀咕了一句。转身起来开始写方子,“照着这方子抓药,连服三天,保你家大姑娘安然无恙。”
苏父松了口气,拍了拍薛大夫的肩膀,老大夫傲娇地一甩胳膊,不苟言笑地道:“诊金五两,概不赊账。”
苏父对蓝桂梅道:“取五十两诊金来,再去库房取了那套紫砂茶具来。”
蓝桂梅一愣,诊金涨了十倍也就罢了,苏家也不是缺这银子,只是那套紫砂茶具,是苏父花了很多功夫从南方托人找到的,像宝贝一样藏在库房里,用都舍不得用,竟然也拿来送了人,就因为这人救了苏草。
蓝桂梅心思复杂极了,不过薛大夫一听苏父的话却是笑容满面起来,主动起身拍了拍苏父的胳膊,道:“还是老哥够意思,大姑娘就交给我,保管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此间事了,蓝桂梅寻了机会见了一次菊香。
“你竟然用砒霜!你是不是傻了?”蓝桂梅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里的狠厉和愤怒。
“夫人,我没有对大姑娘下毒,更不可能用砒霜!”菊香作为苏府里最有权势的大丫头,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早就慌了神,此刻看到蓝桂梅,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现在对我狡辩有什么用?老爷他会相信你么?这么一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何用?”蓝桂梅根本不相信菊香所言。
“真的没有,夫人,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菊香看到蓝桂梅眼中的不耐和狠绝,顿时慌了神,什么旁得都想不起来,只会抓着她的裙角拼命否认。
蓝桂梅没有再听下去,菊香是她的丫头,本来就难免牵连到她本人,如今再让人知道她私下来偷偷见面,那就更不清了,她打断菊香,低声道:“你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你放心吧。”
菊香头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蓝桂梅,似乎有反应不过来,就那么傻傻地看着她离开,一股寒意从背后慢慢升起,直勾勾地钻进心里去……
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苏锦笙朋友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泡和红红的大眼睛,显然是哭了很久很久,胖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
“阿笙,你怎么哭得这么难看?”草一开口,发觉喉咙都哑了,声音特别难听。
苏锦笙见到草醒了,顿时跳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随后又便成了委屈,叫了一声“姐姐”然后就扑到草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怎么劝也劝不住。
草知道这三天,胖孩肯定是吓坏了,他一定想起了当日里苏母病倒的情景,因为这次姐姐也要离他而去了,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草被苏锦笙这个胖子扑在身上压得气都透不过来,好不容易把他拉起来,拿帕子替他抹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然后柔声道:“好了,阿笙乖,姐姐这不是没事了么,再哭就没有芙蓉糕吃了,知道么?”
不提芙蓉糕还好,这一提起来苏锦笙眼中又浮现泪花了,一边抹眼泪一边道:“都怪阿笙不好,要不是阿笙给姐姐吃芙蓉糕,姐姐就不会生病,都怪阿笙……”
草无奈地看了一眼又哭成泪人的胖孩,一抬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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