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魏谦如鹰般犀利的目光扫过去,瞥到铺子内那小房间里,躺着一个宋延之。
魏谦将剑扔在地上,推开李若,直接往铺子里走去。
“宋延之,你为何在此处?”
宋延之躺着并没有起身行礼,他虚弱地看着魏谦,道:“太子殿下,失礼了。”
“少来这一招,你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偶然路过此地。”宋延之道。
“偶然?你宋家外苑离这里很远,你一个残废,是如何偶然路过?”魏谦怀疑宋延之是别有用心。
这个人,据李若说,是他从前的挚友。
但,他是他,原身太子死了就死了,太子的挚友与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说来也怪,这人与他一样,都是溺水,溺水之后腿就废了。
听到太子说宋延之是残废,杨枫带着火气冲进来,跪在太子殿下面前,大声道:“太子殿下,我们公子虽然身体不适,想要到处散心,难道也不行吗?太子殿下请不要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魏谦不满地瞪了杨枫一眼,方才若不是他纠缠,今日定能见到白漓漓!
“杨枫,不得对太子无礼。”
宋延之赶在魏谦训斥之前,先一步训斥杨枫。
“殿下,还是赶紧换身衣衫吧!免得感染风寒!”李若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进来。
魏谦拿走李若手里的衣袍,看了宋延之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殿下,殿下,去做什么?”
“追!”
看着魏谦风风火火离去,宋延之轻咳了两声,杨枫忙站起身,想要给宋延之换衣服。
“今后,不要与太子殿下起冲突。”宋延之交代道。
“小的知道了。”
“他生性暴戾,不知道会做出点什么事。”宋延之自言自语道。
生性暴戾?杨枫困惑地看着宋延之:“公子,太子殿下从前不是这样的。”
宋延之笑了笑,太子自然不是这样的。
但是附在太子身上的那位,他可太了解了,就连这穷追不舍的伎俩,也与从前一般无二。
无奈他这身体残缺,难以与之抗衡。
不过,今日见了白漓漓一面,且有了将军府救命之恩在,他今后来绸缎铺或者去将军府,便是名正言顺了。
将军府的马车疾驰在官道上,魏谦骑着马追赶着。
白漓漓坐在马车里,靠着永安公主,二人正在聊宋延之。
“这位宋延之宋公子,也是个苦命人,从前是多意气风发,如今就有多落寞。他本是右相府嫡长子,他的母亲早年染了风寒过世了,他又忽然落水,落水醒来之后,便成了这个样子。”永安公主十分惋惜。
“好可怜呀。”白漓漓也觉得宋延之好惨。
“右相原本就宠妾灭妻,如今,宋延之成了这样,府里的妾室越发嚣张。那庶子庶女都端着嫡子嫡女的款做事,宋延之被遣到宋府外苑,想来也与这有关。”
“母亲,什么是宠妾灭妻呢?”白漓漓好奇地问。
“就是,宠着妾室,冷着妻子,由着妾室踩在正妻头上作威作福。”
“若是冷着妻子,那为何还要娶妻子呢?”白漓漓的大眼眸忽闪忽闪的。
“谁知道呢?母亲也不懂,娶一个人,定是要饱含爱意,方愿与他白头偕老。可这世上就是有些人,见异思迁。若不爱,就不要娶,即娶了,便要珍惜。不过,漓儿,你放心,母亲不会让你辰哥哥娶妾室的,咱们将军府的男子,都只能娶正妻,咱们将军府的女子,也绝不嫁纳妾的男人。”永安公主说完,拍了拍白漓漓的小手。
白漓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母亲说什么都是对的。
魏谦驾着马,眼看要追上将军府的马车了,忽的一个人拿着皇上的令牌策马追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陛下急召!”
魏谦回头一看,是魏子湛身边的太监,他骂了一句,拉紧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殿下,殿下,急召!请随奴才回宫!”那小太监从马上跳下来,喘着气跪在魏谦跟前。
“何事?!”魏谦不耐烦地问,目光依然追随着将军府的马车。
“陛下说,让殿下回宫,要、要考察殿下的功课。”
“就为了这鸡毛蒜皮的事儿?!”
“殿下,慎言,慎言啊!您这几日频频出宫,不是去将军府就是在外头游荡,陛下已经颇为不满……”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
“少啰嗦!”魏谦冷着脸,拉起缰绳,“回宫!”
反正今日也不是没有收获,既然知道白漓漓去了绸缎铺,今后多点来就是了!
总有一天,他可以试探出来白漓漓的身份!
入夜,白漓漓正在书房研究白慕辰留下来的书《珍珠》,里头记载了许多珍珠的用法,让白漓漓大开眼界。
不过,这段时间她跟着永安公主去看地,又张罗铺子开张的事宜,所以到了夜里,总是十分困顿,今日,她看着书,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慕辰回来的时候,见她呼呼地趴在案牍上睡着了,不免有些心疼,要她一个孩子开一间店铺,事事亲力亲为,着实辛苦。
想到这,白慕辰便将小小的她抱回房间,将她放在床榻上,刚放下,白漓漓就睁开了大眼睛。
“辰哥哥,你回来了。”她懒洋洋、慢悠悠地说。
“嗯。”白慕辰轻轻点了点她的粉红鼻子,“鼻子都冻红了,下回不要看书,或者在床上看,这样,若是睡着了,也不至于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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