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更多了,来往间个个脸上洋溢着过节的喜庆。
“大昭庆,圣人安,宫锦载路米盈仓……”
追逐的孩童唱着应景的歌谣,暗处的汹涌碍不到百姓过节的欢喜。
媱嫦与郑子石快步穿梭在人群中,此处人多,骑马倒还不如走着快些。
“大人,您觉得行此案的人所图为何?”
郑子石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低声问媱嫦。
“不知。”媱嫦微蹙着眉,思忖片刻后才道,“我最初以为这仅是为难绣止府的一桩杂事,不过现下看来,这背后之人藏着的心思绝不仅于此。”
“为何?”郑子石拧着眉头,他觑着媱嫦的脸色,试探着道,“虽说宁大公子身份尊贵,但在军中尚无建树,比不得宁大将军战功赫赫。”
“不是为他。”媱嫦轻轻摇头,“是脱里和织花。”
“织花?”郑子石震惊不已,“她有何不妥?”
“宁昌哥哥是左武卫大将军长子,脱里是羌余细作,织花与他们一道死了,你不觉得此事有古怪?”
媱嫦脚步不停,侧头看向郑子石:“若她真只是一个后院女流,怎可能搅入这浑水中?”
郑子石大梦初醒一般停下脚步,他看着媱嫦,默然无语。
媱嫦瞪了他一眼:“走快些。”
郑子石迈着僵直的步伐跟上,一颗心跳得飞快。
他拦在媱嫦跟前,满眼恳切:“若她真有不妥,卑职愿领失察之责。大人,家母与贱内介是无知妇孺,此事定与她们无关!”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意,看向媱嫦的眼中也多了抹祈求意味。
“你再拖延,便真是有罪了。”
媱嫦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郑子石呆愣了片刻,总算是明白了媱嫦这话里的意思。
他忙不迭的跟上,脸上不禁多了分轻松。
不等媱嫦询问他便道:“大人,织花原本是云楼的舞姬,自小便在云楼长大的,宫官选拔落榜后便被分到了宁将军府上,是宁公子把她赐予我为妾的。”
媱嫦凝眉:“之前我便有些疑惑,宁昌哥哥并非关注后院之事的人,怎得会给你送个妾室?”
郑子石面色一僵。
万幸此刻已到了他家门前,他顺势推开门,对媱嫦道:“大人,请。”
他家甚是简单,一个小院,正房里住着郑母,他们夫妻二人住东厢房,西厢便是织花和两个小丫环的屋子了。
因郑夫人久病,院子里都染了些药草味。
“家母这时候多在诵经不见客,大人,随我来便是。”郑子石说着,便引着媱嫦往西厢房走。
织花的屋子甚是简单朴素,打扫得很干净。幔帐上绣着梅花,针线笸箩里还放着个做了一半的正红色抹额,齐整的蓄着棉花。
媱嫦把它拿起来,回头问郑子石:“这是给夫人做的?”
郑子石进了这屋子后,脸上终于多了些悲色。
此刻瞧见媱嫦拿着的东西,他不禁叹了口气:“是,自她进门后,这些物什做了许多,都是给家母和贱内的。”
“倒是懂事。”媱嫦把抹额放回到笸箩里。
“嗯,她平素不争不抢,”郑子石睹物思人,倒也想起这妾室的好处来了,“很憨直的一个人,对母亲很是孝顺。贱内身子不济,家中杂事她操持起来也井井有条。”
媱嫦转头看向他:“如此一个良妾,你昨晚没见到她也没去寻?”
郑子石苦笑,有些疲惫的扶住了桌子:“人不在时才觉出好来。”
媱嫦凝望着他,再次问:“宁昌哥哥到底为何把她赠与你?”
郑子石吞了口口水,眉头紧锁。
“要我回禀司丞,让他来问你么?”媱嫦走到他面前,眼中已多了抹厉色。
郑子石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他拱手朗声道:“不敢隐瞒大人,宁公子此举,是因卑职掌管骁骑卫。”
他绷着脸,并未替自己辩解。
媱嫦的手微微颤抖,她追问:“他要你干什么?”
“不知。”郑子石抬头看向媱嫦,“卑职曾属宁大将军门下,能统率骁骑卫也仰仗宁大将军抬举,半月前宁公子唤卑职入府,只问了些司丞身子状况,而后便把织花赏给卑职。”
他跪得笔直:“卑职若有不尽不实之言,任凭大人处置!”
媱嫦转身回到床榻边,随口说了句:“起来吧。”
郑子石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也不敢再懈怠,笔直的立在那儿。
媱嫦在床榻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没寻到什么奇怪物什,只找到了几本话本。
她把话本放到一旁,打开了柜子。
里边的衣裳都是织花的,不过三五身而已,瞧着是近日新做的,皆是素淡的浅色。
她回头看向郑子石:“她之前身处云楼,穿衣打扮不该如此素雅吧?”
郑子石立即回:“她说不想再穿在那处的衣裳,也不愿再忆起以前的事情,母亲便做主便把那些旧物都当了,银钱给她做体己。”
“那她今儿身上那件红罗衣也是她的旧物?”
“红罗衣?”郑子石的眼中尽是疑惑,“从未见她穿过,况且她是妾室,自不会穿正红色。”
“当票还在么?拿来给我看看。”
“应是被母亲收着的,我去找找。”郑子石立即跑了出去。
媱嫦微蹙着眉,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
织花大抵是对现下安稳的日子很满意,这房中的每一处都是她仔细装点过的。
媱嫦找不到其他东西,随手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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