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墨一向是很能抓住重点的那类人。
比如在大学公共课的老师一脸唏嘘的讲到熬夜的危害时,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那位已然步入中年的教师的头顶——他的头发和他讲课时候的眼神一样唏嘘忧郁一言难尽。
而当下贝丽卡的发言重点很显然在两个地方,第一个是她的真正名字,第二个则是她的身份。
“戴安娜?”陈逸墨眼神微变,动作和发言也跟着谨慎了一些,“你说你的另一个名字,或者说真正的名字是戴安娜?”
“对。”贝丽卡,不,或许说是戴安娜更合适一些,她极为郑重的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戴安娜才是我的本名。”
就在室内陷入了沉默的当儿,她视线落在了窗户旁的沙发上,在顿了顿之后又说出了一句让陈逸墨三人更为心惊肉跳的话来,“包括你在沙发那里翻阅的那本日记,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它是出自我之手的。”
“什么叫严格意义上来讲?”陈逸墨的情绪调整的很快,眼底的那抹惊讶与忌惮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面色如常的接话,只是他的手已经悄悄地摸向了腰间,如果对面的‘戴安娜’有任何要攻击的异动,那他会第一时间采取措施,他努了努嘴,继续了话题,“如果按照不严格的意义来讲,那本日记就不是出自你之手的么?”
戴安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但也不对。”
搁这儿谜语人自我拉扯呢?
陈逸墨很想吐槽这么一句,但他忍住了。当下的情况并不允许他这样,一方面是因为不合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戴安娜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话没说完的模样。与其直咧咧的来上这么一句,倒不如安静等待,等对方把话说完再下定论。
“真正的戴安娜在和魔鬼做交易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成分?
陈逸墨虽然没有明说,但眼神已经透出了这样的意思。
“我是戴安娜代表着善良的那一面。”戴安娜吐出了一口浊气,眼中多了些追忆,“在和魔鬼签订了契约之后,魔鬼按照我的要求挨个挨个杀死了镇上所有曾针对过我的人,然后那些人被我做成了人偶。”
“在魔鬼履行了契约的内容后,它占据了我的身体。”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或者说代表着【善】这一面的我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原本的旅店老板娘早就死了,在镇上陆续有人失踪的时候,她也失踪了。”
陈逸墨皱了皱眉,“你动的手?”
戴安娜摇了摇头,“镇长把她骗到了郊外,然后jiān_shā了她。”
“他这么做的动机呢?”陈逸墨接着问道,他心说按照道理来讲,以镇长那人的脑子和行事逻辑,他是不会不清楚镇上发生的离奇失踪案究竟是针对谁的,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不琢磨怎么跑路逃命而有闲心去jiān_shā一个无辜的单亲母亲。
“和我交易的魔鬼吓了他很多次,且暗示他只要那么去做,就能活命。”
那为什么你不阻止它呢?陈逸墨是很想这么问的,可话到嘴边,理由已然浮现了出来:一个决心只想复仇的人,哪里会管那么多,哪怕有恻隐之心,也早在魔鬼的蛊惑之下嫌麻烦的丢掉了。
见陈逸墨没有继续发问,戴安娜便又讲了起来,“在魔鬼操纵着我的身体残忍的虐杀了镇长后,我就晕死了过去。当一切结束,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就成了新的旅店老板娘,那两个孩子也并非是我的孩子,而是真正旅店老板娘的孩子。”
陈逸墨揉了揉太阳穴,“那代表着你【恶】那一面的人格呢?”
“带领你们进乌里斯小镇的海瑟薇,她就是代表着恶那一面的我。”戴安娜抬眉看向了陈逸墨,“现在,她已经不全是自己了,海瑟薇其实就是魔鬼与‘恶’那一面的聚合体,她现在呈现出的模样也是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而为什么我会说被诅咒的人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小镇,也是因为海瑟薇会在每一个来到这座小镇人的身上留下‘印记’,被标记了的人,她可以随时去到对方身边,然后动手杀掉那个人。”
“先前来过镇子的那位报社的主编,她的真实身份也并非是主编,而是政府派来的调查员,探明事实的真相,如果她没能活着离开这个小镇,那么这个小镇就会被真真意义上的彻底抹除,不再会有任何的资料显示这座小镇曾经存在过,也不会再有任何列车、公交在这附近停车,不出意外,你们是最后一批来到这座小镇的外来旅客,再没有了外来者,它就没办法再在人间汲取养分,只能回地狱去。”
“海瑟薇此前做过不少的引诱独身男性来到这座小镇的事情,但在那位调查员来到小镇后,就不再有人被引诱了,他们那边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而没有了旅客,也就意味着这座死去的小镇就不再有被它利用的价值。”
“假若你们不来,这座小镇的事件可能就此为止了。但是,我带大的两个孩子安娜与康纳肯定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他们会成为它最后的饵料。”
“我能一定程度上延缓或者阻止海瑟薇的行动,但我没有办法杀死她还有与她紧密相关的魔鬼,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不希望安娜和康纳成为牺牲者,也不希望你们成为牺牲者。”
“我想,我犯下的错,就在我这里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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