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殊推开包间门时,桌上已摆了一大桌菜。
那个不听话的姑娘见开门的是他,忙飞奔上前:“我就知道允殊一定能找来!”
那种别样的情绪翻滚到了极致,在看到人的一瞬间一切又重归平静,无一丝波纹。
谢允殊放下怀中东西,居高临下的看着卫月鸢:“不是说好在宝珍坊等,你可知……”
你可知当自己站在城门之下经历了多少挣扎,回过头来却并没有你的身影……
谢允殊平静的语气下掩盖了即将喷涌的惊涛骇浪,他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或是因即将踏出牢笼却心生退意,又或是单纯的因为……她。
卫月鸢猜想怀安定是生气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桌边:“允殊……是我不对,你别恼……”
“怀安岂敢与殿下置气,不过你可想过此处非是宫中,你稍有差池……罢了,方才是谁带你过来的?”
都唤自己殿下了,还说没有生气。
卫月鸢从来都晓得谢允殊是个情绪内敛的人,往常虽也冷淡寡言,可从未像今日这样疏离。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将人哄好,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当年与你一同入宫的人,当年去了三姐殿中,叫什么……”
虽然坑了人家一大笔银子,可卫月鸢还当真就是连他的姓名都不曾知晓。
“季祁云。”
谢允殊认得他,是顺安郡王的庶子。比自己大三岁,但在家中并不受宠。
其母早亡,如今的顺安郡王妃并不待见于他,若不是凭着博学多才名动京城,想必早泯灭于王府后院的争夺之中了。
卫月鸢点点头:“应当是吧,三姐当初说让他去秽房……我还当真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谢允殊抬眸:“此话何意?”
“那位季公子看起来并不像受三姐折磨的样子,说是来取为三姐定制的骑冠,神情尤为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三姐侍夫呢……”
去年开春卫修漪便搬出了宫中独自立府,北娥帝让她去军中历练,倒是极少有时间能入宫来。
卫月鸢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自然也就不清楚她府中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她叹了口气,神情越发落寞。自二姐不知所踪开始,清池殿就冷若禁宫,三姐如今也自立门府,明池殿也愈渐冷清……
卫月鸢不习惯,虽说宫中还有大姐卫承薇,可她是长女更是帝女……随着母皇将国务分担到她身上,便是想与妹妹们亲近也是分身乏术。
谢允殊见她如此神色,心中那点别扭的情绪一下子消失殆尽:“可是想三殿下了?”
卫月鸢点头:“上次见三姐还是去年年关之时,她好像越来越忙了……”
只有自己一个闲人……
“吃完便回宫吧……”卫月鸢拉着谢允殊坐下,又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他碗里:“早食你便没用,我本想带你吃餐好的,谁知那季公子先送上门来了。反正见不着三姐的人,花花她的银子也好嘛……”
这个理由成功让谢允殊破了防,眸光微微闪动他声音柔和:“时间尚早,不如去三殿下府中转转?”
卫月鸢眼神亮了亮还是摇了头:“罢了,咱们今日是偷偷溜出来的,下回我向母皇禀明,光明正大出来便是。”
“也好。”
“允殊你快些吃,都是为你点的,可不能浪费了。”
谢允殊皱了眉,这一大桌?都要吃完?
宫中,清月殿内……
关霁月慢条斯理的烹茶,一举一动优雅至极。
卫樱接过他递来的茶水,端详着杯中的澄澈,开口道:“阿鸢近日表现如何?”
“尚可,毕竟有怀安在,不过……”关霁月表情无奈。
“你说罢,我何时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了?”
“今日阿鸢偷偷出宫了。”
“胡闹!”卫樱重重搁下茶杯,杯中茶水却分毫未洒。“你是越来越纵容她了。”
关霁月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哪里是我纵容,分明是君上太过宠爱阿鸢。此行有影卫相护,更何况还有怀安在侧,君上且放心。”
卫樱早先已经知晓此事,突然厉色也不过是因心中情绪不宁。
“霁月,你说我当日的决定是不是太过任性了?毕竟……”卫樱看向殿外:“北娥非是小家,而是万民立足的大国……”
“阿樱觉得那个人教养出来的孩子,会是背信弃义之人吗?”
卫樱听他唤自己阿樱,目光在关霁月脸上流连。
他是个儒雅俊逸的人,尽管已年近四十,却依旧未显多少沧桑。
当年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便是如此温文尔雅,二十年过去,他未变,自己也未变。
卫樱突然心酸,拍拍关霁月的手,随后按了按眉心:“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霁月……”
“君上何须多言,一切是我心甘情愿。有君上与阿鸢,此生足矣。”
“若是当年早些遇到你,或许……”卫樱没有继续说下去。
杀伐果断的北娥女帝此刻哽咽落泪,更像是一个柔弱的普通女子。
关霁月起身轻轻揽着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柔声道:“无碍,至少未曾错过。”
“从来只有你最懂我。”
卫樱轻轻拭去泪水,情绪逐渐平缓,柔弱之态仿佛是昙花一现,顷刻间恢复了睥睨万物之色。
“我要与承薇议事,你着人将阿鸢带回来。下月是阿鸢的生辰,她姐姐们如这般大时都已各自前往军中观摩,阿鸢也不能例外。”
关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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