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皇帝最近比较烦,十分苦恼。
来到贵州之后,他愕然的发现,贵州似乎并不象他想象之中的那般舒适安全。
虽然贵州巡抚卓仲长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礼遇,但是永历发现自己完全是被关在笼子里了。
向西南是云南,那是西营那帮子乱臣贼子的地盘,向东是绍武这个乱臣贼子的地盘,向北则是湖广总督何腾蛟的地盘,不用想,这个被隆武皇帝一手提拨的家伙,必然也是一个乱臣贼子!
西北方向四川,还是不要提了,先不说还盘踞在施州(恩施)的闯营那帮乱臣贼子,就算这些贼子天良发现,让自己安全通过施州,他也实在不敢去。
毕竟那里是最大的乱臣贼子满清的地盘,他永历连身边几个弱一点的乱臣贼子都摆不平,再去招惹那般子凶残的满清鞑子,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虽然云南已经送来了降表,而且永历考虑再三,也同意了西营的归顺,但他对于西营的警惕却是从来就没有放松过。
至于孙可望提议他入云南以策成全的倡议,永历皇帝想也不想的便即直接回绝。开玩笑,那种贼窝进去容易,想出来可就难了。
更令他忧心的是,贵州的明军似乎并不容易控制,而且对他缺乏足够的敬畏和臣服,虽然还没有人敢于打出反旗,但入贵这月余来,没有一个有份量的将领前来朝拜,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甚至就算是近在身前的贵阳总兵,也只是他到来时礼节的露过一面,但是永历却是深深记住了这个家伙。
因为永历从这家伙目光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中,感受到了无以计量的伤害,这哪里是家臣面对皇帝的眼神?若非根本收拾不了对方,甚至生死可能都在对方一念间,他都想直接来一个鱼死网破了。
既然惹不起,永历愤怒的情绪来的快,走的更快。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下后,他便快速的做出了应对,既然拿不出大棒,那就只能陪着笑给胡萝卜了。
若非入贵州之时,带来了大部分祖产,各种赏赐如流水一般的打赏下去,将军心稳定下来,估计他连个位置都随时有坐不稳的危险。
没有兵权的皇帝,比起吉祥物也差不了多少,而贵州巡抚卓仲长人虽然还算足以,但能力显然与瞿式耜比不上。根本不能象瞿式耜那般,将广西军队整合的恭顺听话。
任何东西失去后才会明白,永历时常也会自责懊恼,暗恨自己太过于胆怯,若是当时听从瞿式耜的建议,在肇庆与唐王那乱臣贼子决一死战。
以广西军队与广东大半依旧奉自己为尊的军队,与远来的唐王作一个真正的了断,会不会就不会如同今天这般完全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模样?
但是往事毕竟不可再追,痛恨自己胆怯的永历也只是随便一叹而已,便即此事翻了过去。
不过没有军队却是万万不可的,这些日子来,永历也着实恶补了一番唐王那骚出天际的操作,虽然理清中间的逻辑的过程,着实让他头晕脑涨,时不时处于云里雾里,但最后完全弄明白唐王的策略之后,他也却不得不承认,这委实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绝佳方案。
说起来,唐王当时在潮州遇到的情况与他如今一般无二,但唯一不同的是,唐王身边还有一支足够震慑地方的武装,并且也能玩出那么一番骚操作,让他成功翻盘。
但如今的永历身边,只有马吉翔等大猫小猫两三只,兵不过千,将,算了,也没啥将可言了。
指望这样的力量压服地方,显然是不太可能。不过已经没有退路的永历,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准备将这政策推行下去。
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个政策向下时遇到的阻力之大,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完全不明白为何唐王那般轻松就能执行,而到他这里,却是磨难重重。
地方官员的不配合,当然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是给地方官员身上套枷锁,不过这些人没兵没将的,永历还真不放在眼里。
但是将领们反对,就让他觉得十分的不理解了。
他推行这政策,可是为了收上钱粮,到时他们必定也能从中分润一二,他们为什么就要反对呢?
可惜他不明白一句话,似我者生,学我者死。
潮州虽然士绅遍地,但作为大明顺民已经两百余年了,面对皇家的威严,大多都升不起抵抗的念头。而且议会制度,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他们面对官府之时,再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因此大家都愿意拿钱买这个政治地位。
但是贵州却不一样,这里可谓少民林立,水西安氏这种当年差点撼动大明西南半壁江山的庞然大物就不用多说了,历经安奢之乱,播州之乱,大明在贵州的统治已经薄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各地更是基本上都处于半独立的状态。
贵州各地所谓挂着明军招牌的军队,大多都是各个土司的私人武装,钱粮啥的基本上就没有指望过大明朝廷,向来都是自掏腰包,各处守护着自己的老巢。
永历如今这项政策,推行不下去,也是因为这些土司们的反对。他们根本不需要朝廷的保护,而且他们更不愿意朝廷帮他们养军,这会削弱他们对手中军队的控制力。
尤其是这种朝廷帮他们养军,还需要他们自己出钱,那更是看永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而贵州各地的汉人士绅,虽然对这个议会制动心,但却根本无人愿意拿钱出来。
因为他们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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