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王终于苏醒后,所有人都快速围拢了过来。
朱聿鐭目光有些幽怨的看着这些将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除了那令人作呕的汗臭和口臭外,还有一些不理解。
他就不明白了,眼下形势如此恶劣,大家还不赶紧各自逃命,围着自己干吗?
“殿下,如今我军还有可战之士八百,武器盔甲俱全!鞑子骑兵长途奔袭而来,我等当力挫之,令之明白我大明并非无人!请殿下为末将掠阵,末将定当破此朝食!”
正在朱聿鐭准备委婉的提醒各位,是该逃命的时候了,却见一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语气铿锵的说道。
朱聿鐭看过去,发现这人正是自己的卫队长任良朋,小伙子虽然名字十分秀气,但人长的却是一点也不秀气。
粗犷的面孔,带着满脸的虬髯,再配上那时不时便凶光毕露的眸子,根本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反而整个就是一个小儿止啼般的反派形象。
朱聿鐭原本幽怨的眼神顿时变了,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些底气。他虽然不懂打仗,但是手下有这种悍勇之士,那似乎还是可以打打看嘛。至不济,有这种猛人相护在旁,逃跑的把握不也挺大的么?
他脑海之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猛将率领铁骑,凶猛冲击敌阵,摧敌锋于正锐,执其帅于万军之中的场面,这家伙模样都这样凶了,又长的这般人高马大,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万夫不挡之勇?
但是印象之中,朱聿鐭这孩子在南下的过程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一场胜仗啊!?难道是这家伙只是银枪蜡枪头,上场一秒就跪的那种?
再环顾四周,却是发现除了三两个脸上跃跃欲试的,大部分人都保持着沉默,似乎并不看好这个任良朋。
正在朱聿鐭左右怀疑,是不是该打上一场试试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开口了。
“任良朋,汝休得在此乱言!兵凶战危,殿下更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岂能冒此奇险?!”
一个穿着绿色官袍的中年人闻听此言,顿时跳将出来,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此人是广东潮州府兵备道主官,官职虽然不大,但权力却不小。更是节制着地方军备和钱粮,武将一般都得看其脸色过活,这会儿更是代表着广东方面前来接驾,还是十分有话语权的。
“何兵备何出此言?末将手下有四百王府骑卫,个个武艺不俗,如何护不了殿下安全?!”
任良朋顿时怒了,眼睛一瞪,怒声回应道。
任良朋牛眼一瞪,凶威迫人,那何大人只觉胸口一滞,差点被这憨货给吓尿了,但是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是发现,除了寥寥几人外,大部分人都明显对任良朋的提议不感兴趣,顿时胆气为之一壮,重新走向前来。
“任蛮子,本官知你武功过人,冲锋陷阵少有敌手。但是殿下是何等样人?你可敢立下军令状,乱战之中,不会伤到殿下分毫?你能保证殿下不会有任何危险?”
何常清笑吟吟的看着任良朋,不怀好意的问道。
“何兵备所言甚是!任将军,你若要战,为何要殿下为你助威,你这岂非置殿下于险境?!殿下身负国家重任,不能有任何闪失!”
又有一个文官开口,一脸正气的喝问道。
“你……”
任良朋顿时一沮,他虽然人长的鲁莽一些,但并非是一个全无脑子之人,他深深的明白这问题中所含的恶意,因为这并非是一个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哪怕他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护得朱聿鐭无事,但也不能直接说没有任何危险,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下属就得有下属的觉悟,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上司处于危险之中,哪怕这个危险是极低的。
“何兵备所言极是,是末将孟浪了。”
任良朋一脸的怒气慢慢变成了苦笑,然后再变成失望,最后只是拱拱手,退到朱聿鐭身后。
只有朱聿鐭离的近,这才隐约听到这任良朋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嘟囔着‘一帮酸丁,只敢欺负自己人的废物……’
朱聿鐭闻言惊讶的望了过去,却是发现之前还雄纠纠的任良朋,现在却是如同霜打的茄子,整个人再没了精气神。
朱聿鐭心中一动,再次望向众人之时,却是发现,除了之前那几个跃跃欲试的人同样一副不甘的表情外,其他人却是个个一脸振奋,人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朱聿鐭一愣,顿时琢磨过味来。
早听说永历皇帝,那可是可以让自家军队士气值瞬间归零的存在,但这会儿看来,强将手下无弱兵,在消弱自家军队士气方面,文官们的战斗力似乎也是不俗的。
朱聿鐭沉吟了一下,顿时明白过味来。
敢情这帮孙子说的义正辞严,但事实上是这帮孙子,个个都想赶紧逃命,但却因为没有自己的点头,没人敢,或者说,没有人愿意落下失落藩王,私自逃命的罪名罢了。
怪不得历史上没有这次的战斗,看来是这帮孙子根本不打算冒着风险打这一仗,怂恿着朱聿鐭直接撤了。
若是原本的朱聿鐭,眼见大部分人都不支持这一仗,估计也就顺坡下驴,大家赶紧逃命算了。
但是眼下的朱聿鐭却是明白,他这一走不要紧,绝对会寒了主战派的心,更是会给自己在军中,冠上一个畏敌如虎的帽子。
不要小看这个帽子对军队的影响,军队最尊敬的是强者,一个怯懦无能的领导人,根本不可能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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