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阳公主无力的笑了笑,说:“最后一仗是与揭阳国之战。”
郁瑶震惊的问:“啊?是和你的母国?那你……那你怎么会嫁给二王子啊?”
揭阳公主叹口气说:“我们揭阳是小国,怎么会不懂在人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我父王活着时十分要强,一心想要为揭阳国开疆拓土。我们与乌慈国毗邻。虽两国面上和善,但当时我的父亲也想在兵荒马乱中分得一杯羹。在揭阳国被乌慈国保全之后,父亲却倒戈发兵,要攻打乌慈国。”
“乌慈国王上当时只委派一支势若猛虎的军队,等在这流沙海边。父亲带领的军队不日即到达流沙海。抵达时已接近子时,可对面乌慈国的军队没有半点声息,军帐里都灭了灯,只有零星的几个巡逻之人。”
郁瑶静静的听着揭阳公主的故事。
“父亲以为他们都歇息了,也以为那号称猛虎之军的巡逻兵尚未发现黑暗中的他们。便想趁虚而入,一网打尽,以此给乌慈国一个下马威。他号令百位冲锋陷阵的将领,不顾一切的冲过流沙海,想要一举打垮这支猛虎之军。”
“实际上,早在他们一踏过极边之地时,早就有探子尾随其后,随时向乌慈国国王报告信息。驻扎的兵丁早就发现了黑暗中抵达的我父王,他们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鸣鼓击锣,他们在等待我父王动手时,瓮中捉鳖。”
说到这里时,揭阳公主脸上满是忧伤,她哽咽着一度抽泣不止。郁瑶的手轻轻的拍着揭阳公主的肩头,以示安慰。
平静半晌后,那粉黛尽失的揭阳公主才又拖着哭腔对郁瑶继续讲:“猛虎之军是睡了。因为他们无所畏惧,他们只是派来引诱我父亲上钩的一味诱饵。当父亲带领着众多将士慢慢靠近时,发现脚下有一种力量在慢慢揪扯住众人的脚踝,可无论多么身强力壮的人都无法从沙中抬起腿。流沙缓缓的淹没了众多将士。”
“第二日早晨,那支猛虎之军在流沙海中看到了很多栽于沙地上的人头,其中一位头戴着寒冰铁盔,顶上的翎毛在风中飘荡,怒目圆睁的望向乌慈国驻军的方向,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没有人为他收尸,他的头颅长久的和他麾下的将领一起,在流沙海中接受着烈日暴晒,雨水冲刷,带着满腔的愤懑,像是耻辱碑一样,被禁锢在沙漠之上。”
“据说,半年之后的一场大的离奇的暴雨后,那些头颅不翼而飞,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其余散兵游勇飞也似的逃回揭阳都城。那一战出身未捷身先死,数千军士俱消魂。最后,我的叔父半推半就的做了揭阳的王,进贡、求饶、献城、送地,百般周旋于乌慈国,才得以保了揭阳国上下百姓王室贵胄的周全。”
郁瑶吃惊的问:“为什么不把你父王和将士的尸身打捞上来呢?”
揭阳公主抽了抽鼻子,苦笑着说:“谁敢踏进那吃人的流沙海呢?更何况,我那胆小怕事的叔父,怕是早就想让我父王死了,才不会想起为他收尸。”
郁瑶握住公主冰冷的手,轻声的说:“别怕,别怕。”
揭阳公主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苦笑着说:“你知道吗?那一年我七岁,躲在奶妈的怀中,听闻了此事。虽然我不懂战事,可随后的若干年中,我只要一听到‘流沙海’三个字,憋闷、喘息、气血不通,一种像坠了千斤般重物的倦怠感,就油然而生,势不可挡。这些感觉在梦中打磨的越发尖锐,恐惧不断的变得愈发强烈。我最怕的是想到父亲临死前身陷流沙时那要命的窒息感。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四周变得昏暗无光,世界开始坍塌。”
马车又缓缓的动起来。
郁瑶想探出头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揭阳公主的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腕子,一动也没发动,这弱小女子的手劲儿竟如此之大,握的郁瑶生疼。她低头看到的是揭阳公主瘦弱无骨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苍白和冰凉,仿若一只死人的手,狠狠的掐在恐惧之上。
外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伴随着马的嘶鸣。揭阳公主的手捏在腕上越发的疼痛难忍,她的脸色惨白,紧紧的盯着车窗那随风漂浮的窗帘。她喃喃的说:“就是这个叫声,就是这个叫声。”
郁瑶的另一只手想极力的摆脱公主的手,但是她怎么也无法摆脱。
忽然叫声消失了。不知是不是人已被救出。或者,一人一马已被黄沙吞没。
马队接着行进。郁瑶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只有车轮压过黄沙时细碎的碾压声和车前马的碎蹄声,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声息,仿佛空天旷地,只有这架步履不稳的马车一样。
揭阳公主慢慢恢复了理智,松开紧握的手,不好意思的看着抱住手腕的郁瑶说:“对不起,郁妹妹,刚才捏痛你了吧?”
郁瑶轻轻的摇摇头,放下隐隐作痛的手腕。
她们撩开帘子,向外看去。黄沙中的队伍蜿蜒曲折,骑在枣红马上的二王子背影孤寂而决绝。直到发现后面的队伍并未减少,这才放心的放下帘幔。
揭阳公主长长的出一口气,淡淡的说:“也许正如你所说,这流沙海已经不复存在。”
这时,二王子的马匹放慢脚步,跟在了郁瑶的马车旁,他喊到:“瑶瑶!”
听到二王子的喊声,郁瑶掀开小帘,见到一脸笑容的二王子。她问:“二王子,骑马不累吗?冷不冷?”
二王子说:“一点也不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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