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才好。
周韬脚步一顿,笑道:“你跟我还见外什么!”
说得好像两人私交非常好一样。
邈梵可笑不出来,木着脸一板一眼:“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大概是习惯了邈梵的木讷冷淡,周韬丝毫没有赧色,继续热情招呼邈梵:“来来来,大家都等你许久了,我们快入席罢。”他一说话就有不少人附和,于是邈梵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宴客花厅。
周韬喜滋滋地跟邈梵并排走,转过头打量他,却见他眉心微蹙肩膀僵硬,很不自在似的。周韬试着徐徐靠近他,刚想把手搭上他肩膀说说话,邈梵就像被火烫着一般跳开,警惕回眸。
周韬的手还来不及收回去,怔愣之余又觉丢脸,张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冷哼一声把脸别过去,耳根子都红透了。邈梵也不言不语,并无赔罪的打算。
早已坐在主位上的詹涟台看见这一幕,主动出言化解了尴尬。
“韬儿过来。”詹涟台唤周韬坐到左边,又喊邈梵,“檀公子坐那里罢。”言毕指着右手的位置。
邈梵落座偷偷松了一口气,很感激地冲詹涟台点了点头。詹涟台微微一笑,没有多言,继而环视了一圈,这才开口问道:“为何不见新科状元?”
有人说新科状元来了又走了,其余进士都很诧异,交头接耳谈论起来,邈梵见大家七嘴八舌,也只听见什么“傲慢”、“不识抬举”之类的言词。不过说起来他似乎还不知龗道状元是谁,既然不认识,就没有谈论的必要,更何况非议他人有失君子风度,所以他缄口沉默。
詹涟台见状,遂抬手压了压:“好了,状元约莫是有要事,诸位不必牵挂。今日是新科进士宴,春光媚好,咱们还是谈诗论酒来得风雅。”什么样的话从这般儒雅的人口中说出来,都会显得格外好听,于是进士们都不再谈论离席的状元,而是端起酒杯向几位大人敬酒。
饮过了酒,有人提议应当派探花使为诸人折花,其余人立马附和叫好。
詹涟台笑望邈梵:“这自然是探花郎的差事,不知檀公子意下如何?”
邈梵想了想,点头道:“但凭大人吩咐。”
“以一炷香为限,请探花郎为在座诸位折花相赠,不能重样,否则自当受罚。”詹涟台让邈梵去折花,却也没有让其他人闲着,又指着进士们说,“你们便以‘探花’为题赋诗一首,也是一炷香为限,做不出也要受罚。”
笔墨纸砚呈上,进士们纷纷提笔,詹涟台回头看邈梵,催道:“还不动身?”
邈梵道:“我在数有多少位进士,应该折多少朵花。”
詹涟台失笑,摇头无奈:“你怎么这么实心眼……香都点上了,你恐怕会输。”
邈梵数完后心中有数,匆匆走出杏园,早有人牵马侯在那里。他踩着马镫上马,还没动身就听见背后有人大喊“慢着”。
周韬竟然追了出来,他好像饮了不少酒,满脸通红双眼朦胧。他也喊人牵了马来,坐上去后拽着马缰对邈梵道:“我和你去。”
邈梵下意识拒绝:“不用。”
“怎么不用!你知龗道哪儿的花可以摘哪儿的不可以摘吗?还是你找得到几十种不同品种的名花?就算你找得到,一炷香之内你能回来?!”周韬气不打一处来,鼓着腮帮子瞪他,“我知龗道有个地方,跟我来!”
话音一落,周韬抽打坐骑,马儿像离弦的箭飞奔出龗去,邈梵愣了愣,只好策马跟上。
杏园中,正当进士们都在埋头作诗,詹涟台则邀请孔祥出龗去转转。
“看孔大人近来满面春风,难道有什么喜事?”詹涟台扯下一枝杏花,笑着问孔祥。
孔祥大龗笑,摆手道:“哪里有喜事!不过是见着春光明媚百花繁盛,不由得心情愉悦罢了。”
“确实心情愉悦。”詹涟台遥望花厅里的那群人,“后生可畏,以后朝廷就要仰仗他们了。”
孔祥赶紧否认:“詹大人太过于自谦了,您正值壮年,乃朝廷的中流砥柱,哪里是那群毛头小子可比的。”
詹涟台摇摇头:“今科进士中人才辈出,就好比那个状元郎,叫什么常……”
“常岩阳。”孔祥一下就说了出来,“江州秋闱是第一名,这会儿又高中魁首,当真厉害。”
詹涟台道:“对对,就是常岩阳。我原本以为状元是周小公子的囊中之物,谁知却花落别家,唉——”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凑近孔祥耳边道,“实不相瞒,我还指望靠科举发一笔横财,让人去下了注……结果输得一塌糊涂,差点连棺材本都丢了!孔大人,您说我亏不亏呐。”
京师各大赌坊,拿科举开赌是常事,孔祥也见怪不怪了。他闻言安慰道:“赌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看开点,下次还有机会翻本的。”
“我是不敢有下次了,输怕了。倘若能够未卜先知,何至于落得这样下场!”詹涟台长吁短叹,大肆倾诉自己的不走运,说着说着忽然问,“不知孔大人有没有赌一把?”
孔祥微怔,一时没接上话,不经意流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詹涟台一见就惊呼道:“莫非您……”
孔祥赶紧点头,截住他后半截话,谦虚道:“赚的不多,几文碎银子。”
“哎呀呀,恭喜恭喜。”詹涟台拱手,很虚心地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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