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你在里面吗?”门外忽然传来陆老夫人的声音。
厚实的玉壁无声地打开了,陆老夫人和那个黑衣老伯站在门口。
重见光明的朱影如看到救星一般连忙呼救,刚伸出手拉住陆老夫人的衣袖,忽毫无防备地被一脚踢倒在地。
这一脚踢得极重,她顿时跌在地上,连喊也喊不出声,只觉得肋骨上疼得快要昏死过去。
想不到那那瘦削的老头功夫如此了得。
“张伯,手下留情!”陆云舟连忙赶了过来,扶起朱影靠墙坐到一个软垫上。
“云舟,此女不能留了。你不忍动手,让张伯来吧。”陆老夫人明媚的眼眸扫了一眼密室中,朱唇轻启。
想不到这往日慈眉善目的女人竟然如此狠毒,刚才还想向她呼救,她却要自己的命!
朱影吓得死死抓住陆云舟的手。
“母亲!你不是说很喜欢花心的吗?”陆云舟反握住朱影的手,转头看向陆老夫人,“怎么却要杀她?”
“妇人之仁。云舟,母亲已经没什么好活的了,但是你……”陆老夫人难掩悲伤,凄美的脸上泪如天山冰雪融水,“你还年轻。所以,母亲不会让人害了你!”
一旁的张伯闻言,就要上前抓人。
朱影吓得瑟瑟发抖,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这老头的对手,何况刚才还受了伤。
“母亲!你还记不记得我有一剂方子,能让人忘记前尘?待我和花心成亲之后,我就让她忘记前事,然后带她去北漠,再不过问世事。”陆云舟跪在地上,郑重朝陆老夫人磕了两个头。
陆老夫人见他一腔真挚,轻拨了下手中的佛珠,叹气道,“也罢,只是这几日,就将她关在此地,交由张伯看管。若是她试图逃走,则生死与人无尤。”
陆老夫人说完,就带着张伯离开了密室。
“伤到哪里了?”陆云舟回头抱住朱影,心疼地问道。
“没事。”朱影一手捂着肋骨,一手推开他,又望了眼天窗透下来的日光,“云舟,你初次见我,可是设计好的?”
“是。”陆云舟微笑颔首,眸中有些精光闪动,“我见你长得好看,便见色起意,想娶回家做夫人,所以才假装受伤……”
“不,你不是想娶我,你是……想要我这张脸。”朱影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此时因为害怕和痛苦脸上失了血色,更显得苍白无比。
陆云舟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你真有能让人忘记前尘的方子?”朱影咬着唇问道。
“没有。”陆云舟苦笑道,“你我同为医者,当知道世上根本没有这样的方子,若是有,也与杀人无异了。”
要人忘记前尘,除非毁掉一切记忆和思维能力,那人也如行尸走肉,或是植物人般了。
白玉天窗透下的日光,照在人脸上清晰无比。
朱影此时才看清,他的脸上不知不觉爬上了些细微的皱纹,变老好像就在这几日间。
“不,你不是医者,也与我不一样。”朱影捂着伤处吐出一口血沫来,觉得刚才应该是伤到肺了,“既然没有那样的方子,为什么要救我?”
朱影能忘记今日所见便罢了,若是不能忘记,则永远也不可能接受他。
陆云舟应该很清楚这点,既然这样,又何必救她?
“只因你刚才临走之时,给我披上了被子。”陆云舟淡淡地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张锦帕给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又将帕子放到她手里,“你在此等侯几日,待成亲之后,我就带你去漠北,做一对比翼鸟儿。”
愿为比翼鸟,施翮起高翔。
朱影看着他俊逸的背影离去,厚实的玉壁在他身后合上,忽为原主朱花心感到一阵无能为力的心痛。
他们二人初见之时,就已满满的都是套路,注定不会是什么神仙眷侣了。
初冬寒风凛冽。
九福客栈中,一个玄衣宽袖的公子正望着窗外渐渐西落的阳光微微出神。
昨夜朱影说要去找证据,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正在失神中,忽然屋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不像是驹九。
接着是怯怯的敲门声。
“谁?”楚莫警惕地问了一声。
“是我,楚大哥。”
是个女子声音,可是不是朱影。楚莫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宋珍?
她怎么又回来了?
楚莫无奈地打开门,对着门外的女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宋珍,你……你别叫我大哥了,我与你同岁。你怎么……怎么又回来了?!”他绝望地揉了揉眉心,语气里都是无奈。
“我在路上想了想,还是不能……不能放下楚亦。”宋珍也是愁眉苦脸的。
“我不是楚亦!”
这时鸿十才迟迟追上楼来,气喘吁吁地禀道,“大人!她……她不肯回长安!”
楚莫心烦地看了鸿十一眼,“让你押送一个女人都押送不了,尽给我添乱!”
鸿十心里也很委屈,要是一般的犯人,他早就押送回长安了,可这是威远将军的女儿,不能上手铐脚镣,哪儿是押送啊?简直就是伺候她,她不走了,自己又能怎么办?
何况这女子有郁症,动不动寻死寻活的,鸿十也怕出事。
鸿十虽然懂礼,但是做起事情来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样子,实在是为楚莫所不喜。这是要是赶上驹九,二话不说就把人用麻绳绑回长安去了。
“罢了,留下来也行,但是不许吵我!”楚莫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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