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吉光谈过心以后,晏青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宁孤的身影,还有裴徊的脸。
她偏过头,看着身旁的素白床帘,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再次入睡无果后,就将睡得正酣还在打呼噜的吉光吵起来。
“吉光,你说你见过宁孤和裴徊下棋,他们下的什么棋,下棋的路数你还记得吗?”
她一边思索,一边又补充道:“还有,宁孤既然藏身春风楼,那丁字营的人肯定是去保护他的,现在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徊如此讨厌我,一方面是怕玉……眠儿姑娘受伤,一方面肯定是疑心我的身份,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吉光迷迷糊糊醒来,圆滚滚的眼睛也只睁开一条缝隙,看着晏青枝的眼神带着敢怒不敢言的怨气,哑着声音说道:“主人,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就为问我这些?什么事情都没有睡觉大,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晏青枝拧紧眉头,完全无视吉光的埋怨:“快点说,要是能把所有事情理清楚,没准我们还能绝地反击,扭转乾坤!”
听到这个,吉光浑身一激灵,瞬间瞪大眸子:“真的吗?主人,你真有办法扭转局势?”
晏青枝撑起上半身,看着窗外已经黑透的夜色,轻轻点头:“如果我想的没错,或许还有机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记不记得他们下棋的路数,还有保护宁孤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变得精神不正常。”
“至于裴徊,等解决完宁孤的事情再说。”
吉光眨巴眼睛,努力回想宁孤和裴徊下棋的场景,可想半天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谁输谁赢,其他的一概不知。
它猛烈摇晃着脑袋,试图把遗失的记忆重新找回来:“主人,真奇怪,我明明亲眼看见他们下棋,却只记得谁输谁赢,其他的就一片空白。”
“不可能啊,凭我的记性,怎么可能记不住他们下棋的过程……”
晏青枝神情微怔,轻蹙的眉头皱得更紧,明显也不信它什么都不记得:“吉光,你记性一向很好,怎么可能记不住。”
吉光的记性和它的身材成正比,即使是擅长权谋的宁孤,恐怕都不如它。
几盘棋局而已,对它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现在却记忆模糊,就像被人动过手脚一样。
吉光也纳闷得很,胖乎乎的小手不停敲打着脑袋,试图回想起什么,可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还伴着阵阵头疼:“嘶……主人,我还是想不起来。”
晏青枝看着吉光困惑不已的神情,屈指轻弹它的肚子:“别想了,不是你的问题。你记性极好都想不起来,肯定和宁孤有关。”
吉光惊呼出声:“那个狗男人这么厉害?”
晏青枝其实也不太确定,只是一种猜测,毕竟宁孤能够崩坏剧情,冒出一个全新身份来,那就不排除有影响吉光记忆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她彻底没有睡意,索性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旁想倒杯水喝。
吉光见她起身,也跟着下床,飞跃到她肩头,一手拉着她的长发稳住身形,一边提议着:“主人,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我们吃点宵夜?”
晏青枝颇为无语的瞥它一眼,这家伙心真大,记忆都被人改动过,还有心思吃东西。
她不太饿,也懒得动弹,抬手将吉光拍到地上,就淡声说道:“想吃东西自己去做,深更半夜的,我不想动手。”
吉光虽说嘴馋,可眼见晏青枝兴致不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乖乖从地上爬到桌面,和她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在这寂静夜色里显得尤为诡异。
晏青枝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就好像有人在脖间吹冷气一样,让她下意识捏紧袖子里的袖箭,“谁?”
吉光胆子小,在敲门声响起的刹那,就一溜烟爬到晏青枝怀里。
可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它又缩起脖子看着门口的方向:“主…主人,这么晚,谁还会来找你,不会是阿飘吧!”
以前无聊的时候,主人没少给它讲鬼故事,眼下这情形,和她说过的“夜半鬼敲门”简直不要太像!
晏青枝没有透视眼,当然不知道来人是谁,可见吉光怕得要死,伸手将它扔到袖子里:“藏好,一旦有情况,就变成其他东西避一避。”
吉光慌忙点头,小心翼翼待在她袖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门外来人一直没有回应,晏青枝悄无声息走到门后,再次厉声问道:“是谁,再不说话,我可就叫人了!”
可,即便听到她要叫人,来人还是没有回应,屋外还变得更加安静,安静到连虫叫也没有,风声也停止。
这样诡异的情形,晏青枝心下微沉,红唇也紧抿起来,手执袖箭对准房门:“阁下若是有事,请天亮后再来,我已经歇下了。”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来人明显有武功,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自己很可能打不过。
不能硬来,那就只能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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