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殿前掏心一事过去后,足足三天,都没人再找晏青枝麻烦。
许是宫画扇特意吩咐过,宫女和侍从见到她,不仅态度毕恭毕敬,还会尊称一声晏姐姐。
不过,这样的特殊对待看似是尊敬,实则暗藏杀机。
所以即使宫画扇没吩咐晏青枝做事,她还是会日日到殿前候着,以备不时之需。
久而久之,这颐和殿的下人同她熟络不少,那一声晏姐姐也叫出几分真切来,唯独绿禾除外。
这日夜色渐浓,晏青枝刚睡下,就被一阵急促敲门声叫醒。
她点上灯,穿好外衣,才起身走到门口。
门外站着的是伺候宫画扇茶水的绿柳,白着脸,似是急得不行,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
见她现身,绿柳立即迎上来,紧紧抓住她的手:“晏姐姐,求你救救柳儿!”
晏青枝往外看去,院子里除了她,再无旁人:“怎么了?”
绿柳神情绝望,听她询问,便啜泣起来:“我…我不小心打碎大公主最喜欢的茶器,明日国师大人便会进宫,大公主一定会用这个招待国师大人。到时候,我若拿不出来,就死定了!”
“呜呜呜,晏姐姐,你人最好,心思又活络,求你帮柳儿想想法子吧。”
“要是连晏姐姐也不帮柳儿,那我就真的没命了!”
晏青枝没有说话,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一想到那日宁孤爽快放自己离开,那不安就慢慢变成烦躁。
她才过几天安心日子,明日又要打一场硬仗,不说心力交瘁,也实在让人舒心不了。
更何况,她伤势还未痊愈,一下雨,胸口和腰身就疼得厉害。
宫画扇虽然给她指派过太医,但那太医对自己根本不上心,随便应付一下,就草草了事。
绿柳见晏青枝不说话,心慌意乱间,擒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呜呜呜,晏姐姐……晏姐姐,你真的要帮帮柳儿啊。”
说到绿柳,晏青枝和她交集是多些,知道她性子单纯,心无城府,还老是帮自己到太医院拿药。
她轻拍她的手:“别慌,你和我说说情况,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绿柳一边哽咽着,一边焦急说道:“是…是绿禾姐姐说,让我把茶器都拿出来清洗一番。她催得急,我一时手滑,将其中一套打翻在地。谁曾想,摔碎的那套就是大公主最喜欢的!”
“明日国师大人又要来,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晏姐姐。”
“你打碎茶器时,绿禾可在场?”
绿柳摇头:“不在,绿禾姐姐吩咐我清洗茶器后,就离开了。”
晏青枝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如此一来,就排除绿禾故意使坏,但明日宁孤就来,也来不及去寻套相似的茶器来。
依照宫画扇对宁孤的在意程度,若是得知绿柳摔坏自己最心爱的茶器,很可能会将她直接杖杀。
她将绿柳带进屋,又关上门,确保周围都没人后,才轻声说道:“我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清楚,然后牢牢记在心里。你要切记,不能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
绿柳被晏青枝严肃语气吓住,只能怔怔点头:“晏姐姐,你…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晏青枝不是不放心绿柳,而是不放心其他人,她是个没城府的,万一被别人诓着说出今日这些话,不仅她没命,自己也难逃责罚。
但既然选择帮她,那就得做好随时会暴露的心理准备。
“你来我这里,可有人看见?”
绿柳仔细回忆一番,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有……好像大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看见了。我来得急,也没想到要藏着些。晏姐姐,我…我不会害了你吧?”
晏青枝眉头微挑:“贴身侍卫,可是姓卿的那位?”
绿柳紧绷的神经一松,“对!就是那位姓卿的侍卫,他前些日子被大公主指派出去办事,近日才回宫。晏姐姐,你认识他?”
认识,当然认识。
他们两个也相处了好些时日,不说足够了解,也算勉强熟悉。
但晏青枝进宫以后,就没见过卿清,许是故意躲着自己,又或者是宫画扇派他去做别的事情。
她看着绿柳躁动的眼神,淡声说道:“别怕,我只是随口一问。若是卿侍卫,绿柳便不必担心,你只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等到明日过后,一切都会没事。”
绿柳还是有些怕,可看着晏青枝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慌乱的心奇迹般平复下来:“是,柳儿都听晏姐姐的。”
晏青枝让她附耳过来,细细说过两遍,才让她离开。
夜色很快褪去,晨曦下的颐和殿少了些庄严冰冷,多了些暖意。
殿内,宫画扇正坐在桌旁,看着身侧奉茶的晏青枝,眉间闪过一丝探究:“怎么是你,原先奉茶的宫女呢,她怎么不来。”
今日宁孤要进宫,晏青枝突然顶替宫女来奉茶,怎能不让她忧心!
要是她和宁孤再旧情复燃,自己岂不是白白谋划这一切,还给他们搭了桥牵了线……
晏青枝在画天阁的时候,也做过奉茶的差事,眼下做起来得心应手,就是最苛刻的嬷嬷也挑不出错处。
她面色恭敬的倒好茶,放在宫画扇面前,才应声答道:“回答公主的话,那奉茶的小宫女昨日贪凉,染了风寒,为避免传给公主,只好让奴婢来伺候。”
“公主请放心,奴婢只会奉茶,别的事断不会染指。”
宫画扇显然不信,冷清的视线瞥向绿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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