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当日,沉积已久的萧家后院一片莺声燕语,人声鼎沸。
萧家老太君坐在上首,皱纹满满的脸上全是一派和煦的笑意。
萧家,韬光隐晦久矣。
久的萧家曾经的名声,已经在这朝野被渐渐遗忘,久的人们忘记了,萧家曾经的显赫和荣华,甚至久的,几乎让人家忘记了她的孙子孙女已经即将婚龄。
但今日,望着在座的达官显贵和珠环翠绕的年轻少女们,萧家老太君素爱热闹的心终于又活了过来:孙子孙女的婚事,她早就谋划已久,今儿个非得要解决了不可。
至于孙女儿曾经被迫结过的冥婚?
人都死了,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有谁会提起呢?
正想着,耳边传来了亲信丫头的轻声细语:“老太太,吴大人到了。”
老太君精神一振:“可安排好了?”
“可不敢怠慢了吴大人,已经安排在老爷那一桌坐下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手中拐杖点了点地,身材飞扬的看了一眼正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的萧静嫒,笑道;“嫒姐儿,你大姐姐那边,你可派人通知了?”
萧静嫒今天的打扮格外显得低调而娴雅,配上她时刻含着微笑的脸蛋,看在那些来做外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
听得老太君发了话,原本始终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的萧静嫒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呢,就听得旁边传来了一阵隐约的骚动。
人群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蛋糕一样,往两边陡然分开。
当先映入人眼帘的,是一只皮毛光亮,浑身矫健,眼眸之中也充满了野性,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咬人脖子的猞猁。
跟刚来萧家的时候不同,这时候的奶糖比刚来时猫仔的体型大的多,对于萧静姝来说毫不费力就可以压制住的体态,对于其他深闺的纤纤弱质来讲,却是不敢与之对视的猛兽。
这只猛兽这时候正无遮无拦的走在前头,它昂着自己始终傲慢的头颅---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挡住这美丽生物的去路,尽管它拥有着漂亮而光滑,任何女人都会想穿在身上或者抱在怀里的毛皮,可它不是一般的宠物,这一点,任何人都不会错认。
萧老太君几不可见的微微皱了皱眉。
她干瘦的手指收紧,握住了手中的拐棍,仿佛那木头的死物就可以给她多几分安全感一般。
“姝姐儿,……”老太君欲言又止人们,又看了一眼顾盼神飞,巧笑吟吟的跟在奶糖后头的高挑女子,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这是赏花宴,又不是你惯常去的猎场,带猞猁来又是做什么呢?也不怕惊吓到了贵客?便是当真非带不可,也牵一根绳子拉着不是?”
语气颇多无奈,便是一边的萧静嫒,也是有些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和畏惧。
众人的眼光便落在了这姗姗来迟的,声名在外的女子身上。
萧静姝今天身上也是穿的一身裙装。
裙裾飞扬,神采奕奕---那是不同于娴静如娇花照水的另一种气韵。更活泼,更生动,更鲜活。
站在她身边,便是先前也让人觉得很漂亮的萧静嫒,在她身边也像是只褪去了色彩的画卷,硬生生被压得少了三分灵动神色。
便有年纪大一些的夫人在心里暗暗的点了头:但凡是知事的,都不会不明白这两个姑娘之间最大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便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可哪怕是一个大门出来的,这两个姑娘所代表着的,却是截然不同。萧城守到底只有一个女儿,隔了房的……哪怕再亲,又岂能比得过自己的女儿那样娇宠这不是一个老太太的意志所能改变的,而是铭刻在骨子里和每一根血脉里的东西。
萧静姝闻言,便朝着奶糖打了个唿哨。
嘘的一声响过,已经十分健壮的奶糖骤然回头,琥珀色的眼眸落在了自己身后的小主人身上,灵动的眼睛里传来了一阵问询:干嘛啊铲屎官?喊住我有啥事啊?
再仔细看看,倒还有几分委屈:说好不扑的,大爷我不是没乱扑乱跑吗,这都要喊我?
萧静姝瞧着陡然刹了车的宠物忍不住的笑了笑,随意的耸了耸肩看向老太太:“您瞧,我这宠物,可是驯服的很呢,您放心吧。且别说这夷陵了,便是帝都,这养狮子养豹子的贵族,可也没见着哪个禁着他们的宠物了。”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你们这些人见识少,人家帝都都是这么玩儿的,别少见多怪了。
这可是真真让人生气。哪怕语气恭谨,她也微微弯了腰,可这话里的意思,生生就透着几分轻慢。
“……”老太太眸中添了几分怒意。
拿帝都来压我?
正要开口呢,旁边却已经有一位夫人开口帮了腔:“老太太是为着咱们这些客人担心,咱们都领了这份情。不过萧大小姐说的也没错,我当年在帝都,带着狮子獒犬招摇过市的也大有人在,倒是我们夷陵地处偏远,大家没见过这稀罕物呢。”
老太太按捺住了心底的怒意:这位开口的夫人,她认得。她的相公是城中一名吏员---既然是在城守手下讨生活的,不敢得罪了顶头上司的姑娘,也是人之常情。萧老太君今儿个别有所图,却也没打算在这时候争这口舌之利,便笑了一笑:“诸位夫人和小姐既不见怪,那我也就安心了。”
萧静姝到底是带着奶糖坐了下来。
她的座位单独列出一席,连桌上吃的东西也格外特别---除了水果之外,还有一些望着就是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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