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贸之利,约莫在十倍百倍之间,”萧静姝在写给萧峻的信中如此写道,“譬如二叔送我的那只掐金珐琅瓶,运自拂棘国,原价不过五百来吊钱,而二叔买时却作价六千余吊,此十倍之利。若路途再远些,或者货品更加珍奇罕见,则利润更高。吾曾闻父亲为粮秣之事愁烦,今欲问父亲支取十万吊本金,或可一试一年后还君十倍之利……”
说白了,这就是一份“我要借钱”的信:借的银子倒是不大不小的一笔,十万吊。
在写这封信之前,萧静姝已经花了十天的时间跟尉迟晓一起在东市上闲逛。
说是闲逛,但她其实是有的放矢---因为打算要做边贸的买卖,作为一个现代人,大家都知道是要先做市场调查的。而东市之上卖舶来品的商家并不多,她每一家都进去看了好一会,虽然只看不买颇遭了几个白眼儿,但到底是厚着脸皮东问西问的把目前最稀缺什么,卖的最畅销的是什么,进价大约为几何都打探了一二。
她打听的这些,其实都是各个商家的商业机密,这年头的商人也并不愚蠢,她自然问的很是迂回婉转。
而得到的结果,让萧静姝十分满意,倒是陪她连着逛了十天的尉迟晓逛得不耐烦了,等她终于宣布“我也逛累了咱们明天不必再来了”,尉迟晓那“真是鱼唇的人类啊我受够了好容易终于脱离苦海”了的表情,让萧静姝忍俊不禁。
萧静姝在这十天里,一直都在思考的一直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想要赚钱,赚大钱赚快钱,甚至要赚别人无法仿冒的钱,那么有什么以我目前的资源,能占据最大的先机的?
十天观察,让她找到了最好的一样商品:蒲桃酒。
蒲桃酒,正是后世的葡萄酒。
之所以会选择这样商品,是因为在这个时代,蒲桃酒就已经很受贵族们的追捧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酿酒的方法在大梁朝还没有传入中土,而长途运酒在路上消耗的路费不菲,这也导致了在目前的东市之上,蒲桃酒的价格一直都居高不下。
萧静姝和离火会有合作。
而离火会的下面,娼门也正是消耗酒水最厉害的地方之一----都说酒是色媒人,有什么地方比青楼楚馆推销酒水更快?
之前的“义演”本来就已经在筹备之中,如果想要让蒲桃酒名传天下人人追捧,那么到时候让那些姑娘们多传唱一些“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之类的诗句,造势这一环,也就足够的声势浩大了。
所以只要萧静姝能拿得到货源,之后的销货这个环节几乎不用她来操心,还不用经过店铺,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悄声无息。
而就在萧静姝暗中决定了想要做蒲桃酒的买卖之后,回家翻了好一阵的地图和地方志,又发现了一件让她觉得很巧也很有意思的事情:尉迟晓的父亲尉迟大将军所镇守的边城,长年阳光充裕,当地的土质还是最适合栽种葡桃的沙土,种别的粮食作物不合适,但肯定能种出最适合酿酒的好葡萄。以前没在城中种过葡桃,一是没人想过这些,二来也是因为常年征战,但凡能利用起来的每一寸土地,不管产量如何几乎是全用来种了粮食。
但如今,只要两国停战,合约签订,她再能给当地农人预付货款,想必来年蒲桃一定是一个丰收的好年。
至于如何酿制蒲桃酒嘛……这个对别人来说最难的难点,偏偏对萧静姝来说一点也不是难处,她在现代曾经在法国的某一个世界闻名的酒庄打过几个月的工,对蒲桃酒的酿造过程,知道的可能比大梁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只要解决了原料,运送和销货的问题,财源滚滚,指日可待嘛。
萧静姝对自己的这个计划越想越觉得靠谱,所以她写这封信的时候,嘴角微弯,笑容真切,心情甚好。
萧峻那边,没几日也就收到了萧静姝寄过去的信。
依旧是谨慎的一式两份,对照着《中庸》才翻译出来的信笺,萧峻看完了却拍案哈哈大笑,萧升在旁边一脸大惑不解,萧峻照着翻译出来的读了一遍,一脸特别得意的捻自己的胡子笑道:“我这女儿啊,长这么大竟就没问我伸过几次手。小时候她就不爱吃零嘴儿,等长大一些了除了官中本来就有的一年那几套份例,竟是从来也不爱那些珠花首饰什么的,叫我便是想给她银子也没个借口,这会儿她竟写信来长篇大论的伸手要钱了,这简直是……哈哈哈……”
又是一顿笑,忍不住的摇头道:“怎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女儿一般,说一句‘阿爹给我十万花着’就好呢!”
“……”萧升听得又一次无语了。
要是萧静姝自己在这儿,听她爹这么一番话,估计也要吐血三升。
简直是白瞎了她这么努力这么认真的做市场调查保证绝对不能亏欠还要还她爹十倍的银钱啊!
全白瞎了!感情她写的这么认真,分明就是白写了!说不得还被暗中怨怪‘我的女儿不会撒娇太认真严肃’。
因为她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觉得“莫道只要十万吊了,撒个娇就给你,亏完了也没事”,这种论调要是她不是个成年人,非得被养成个不管不顾的熊孩子啊!
“不过边贸之事……”萧峻到底是很有野心的枭雄,笑了一阵顺便吩咐下去叫人筹钱,也就回到了正题,“依姝姐儿的脾气,既然提了这件事儿,想必是摸着了门路。边贸之事必然涉及边军,这边军……姝姐儿能有什么门路?”他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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