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狐狸眼眯了半天。容昭看了一眼徐礼,又问夏晚华:“那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
“邱常恺虽死,还有摩崖四城要整顿。这个过程不是那么容易。我打算再等等让申达江自立为王。”
“让他自立为王,那你呢?你还能辖制得住他吗?”容昭一皱眉头,感觉有些不妥。
夏晚华微微一笑,按着容昭坐下。“申家是我父王的旧部,只是外人不知而已。若是他想不听命与我,早早就不用理会我了。他何须救崔大监,又帮我经营着云斋。我虽然错信过人,但我仍相信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像你,我就信!”
“好。你既然肯信我,我还是当初那句话。我容昭今后愿为你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好!”
大手与小手紧紧握住,四目相对。
当晚夏晚华便举行了酒宴为容昭庆功。
酒宴刚开始,于东海带着人便进了夏府。
夏晚华放下酒杯,上下打量一番于东海。多年酒肉的供奉,早就没了武将的棱角,多了一些官场的世故。
“没想到于大人会不请自来。不知于大人有何贵干?”
夏晚华的脸沉着。容昭已经灭了邱常恺,那于东海没了靠山,自然不足为据了。
于东海自然也知道这道理。他大步走到夏晚华跟前,一撩袍跪在了夏晚华脚下。
“晚华公子,于东海在此向您赔罪了!之前是于东海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于东海罪该万死,还望公子原谅则个!”
夏晚华看看于东海,又看着人群之外正背着手缓步走过来的徐礼。
威严。
夏晚华脑海里立刻闪出这两个字。这不是他那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就算是大他四岁的容昭,几经沙场也没那种气势。
徐礼,终究非池中之物。
徐家将来就是她的绊脚石。不过利用好了,也许徐家能帮她解脱那些人的控制。这其中的利弊关系,看她怎么平衡了。
又低头看看于东海。徐礼啊,你果真不简单啊!
“于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请起!”夏晚华起身赶紧扶起了于东海。“于大人既然是徐三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夏晚华的朋友,朋友之间切磋切磋,也算得了什么!来人,给于大人和三公子看座!”
于东海站起来,偷偷地擦了擦手中的细汗。
徐礼坐下,于东海也挨着他坐下。
酒一喝起来,气氛又不一样了。而且还有杨树那个会挑气氛的人在,这桌面上难免更加热闹。不要说季大福和陈骁都喝了不少。就连崔大监也被杨树拉着“老爷子”“老爷子”的叫着。孙凌和于东海则在凑一起在大骂邱常恺。
容昭被众人灌得酩酊大醉,早就趴在桌上睡去了。只有夏晚华和徐礼,清醒如常。
徐礼冲着夏晚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离开大厅,去了偏厅坐下喝茶说着闲话。
“阿信给我来信了。”
“他说什么?”夏晚华其实很不想听到徐家的消息。其实不是不想,是不敢。
有时候她觉得去徐家生活,应该是她最大的错误决定。
徐礼沉思了一会才低声开口。“母亲她,帮你报了仇。大哥的一条腿,废了。”
“什么!”手中的茶壶跌落下去,茶水洒在地上,热气缓缓上升,仿佛入梦。
“你没事吧?”徐礼赶紧蹲下身,把夏晚华把湿了的鞋子脱下来,又把袜子脱掉,查看烫伤的脚。“这么烫的茶水,得赶紧冷敷一下。”
“玉珂赶紧打些凉水,你家公子烫伤了脚。”
门外候着的玉珂听到声音推门看了一眼里面,转身跑了出去,很快端来一盆凉水。
夏晚华任由这徐礼帮她处理着烫伤的脚,思绪早已经飞到了徐家。
王夫人,也是名门大家之女。谁也不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选择嫁给一介武夫的徐庆芳。徐庆芳能从最普通的士兵熬到今天的地位,很多人都说王夫人的功劳。可是夏晚华知道一些事情。王夫人虽然在精心经营这个家,但是她与徐庆芳不合。从有了庶子徐孝起就不合。王夫人是个温和的人,但是她又很强悍,不,是坚强。夏晚华从王夫人身上看到了坚韧和宽仁。她和徐庆芳不合,对徐庆芳失望,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儿子们身上。
徐家五个儿子的名字都是她所起。哪怕是庶子,她也没苛待过,都是请了名家启蒙,授业。这是夏晚华亲眼所见。可见王夫人是把所有都寄予在几个儿子身上。如今她却毁了徐仁一条腿。徐仁的一切就此完了。痛的不仅仅是徐仁,更是王夫人。
“夫人何必呢。”夏晚华声音有些哽咽。
徐礼一边帮她涂药,一边低声说到:“阿信在信里说,母亲只说了一句话,做事之前就该知道会承担什么后果。”
夏晚华久久不语,安静地坐在那里,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烛光绰绰,映在那清秀的面庞上。徐礼拄着头,静静地看着。许久了,他没有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夏晚华不知道他母亲为什么做,可他很清楚。可是他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又是一个血淋淋的选择摆在夏晚华面前。
选择就留给他来决定吧!他的阿晚有她想做的事情。
可是夏晚华终究是夏晚华。自从王夫人送了那个顶簪,她就明白了王夫人的心意。可是她终究姓沈,终究身上有着孙家的血。她终究是不想被束缚,想凭心而活。
她抬起头,平静地端详着徐礼。不得不说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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