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凝汐有些吃惊,随即道,“你脑子坏掉了吧,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忆风恨恨地说道,“以前就不该对你客气。”
“客气?”凝汐冷笑道,“在你的脑海里,有这个词吗?”
“不知死活!”忆风突然掏出枪,指向凝汐。
“先把话说清楚。”凝汐直视着黑洞洞的枪口,质问道,“没月该还的钱我一分没少你,你让我天天给你做饭我也做了,哦,今天我是出去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就为这点小事,你就要杀人?”
“你究竟是谁?”忆风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还不上钱,也像之前那个人一样卷款而逃?”凝汐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的。我要留在这里,亲眼看到你抓住那个人,然后把那些钱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景郡王府是什么地方?西林觉罗-予睿又是谁?”忆风终于开口了。
“你……都知道了?”凝汐一惊,随即恢复了平静,“既然都知道了,又何须问我。”
“你承认你借用假身份了?你承认你是王府的格格了?”忆风看着她,问道。
“我都承认,不过,这些好像没碍到你什么事。”
“我的祖先是犯人,就是你们皇家,把我家人满门抄斩。姓爱新觉罗的,都是我的仇人!”忆风有些激动,握着枪的手开始扣动扳机。
“你那么有本事,想报仇去找那些当权的。和我一个女子乱嚷嚷,算什么本事!”凝汐面无惧色,指着自己的头说道,“开枪啊,往这儿打!”
忆风握着枪的手开始颤抖,神色也悲戚起来,“你知道吗?我们秦家本是朝廷重臣,当年参与变法,也是为了你们皇家着想。可是,慈禧太后不分青红皂白,斩杀了所有的人,连他们的亲人也不肯放过。祖父是私生子,才幸免于难。本想远走他乡,避开灾祸,不幸被人告发。好在有人求情,才免于一死,被流放宁古塔。从我出生开始,就要为衣食劳碌,不像你,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为了活下去,为了抢一个馒头,我甚至会去杀人。上海滩的老大?秦爷?我不稀罕!谁愿意每天又打又杀,害人害己?”
说到这里,他缓缓地放下枪。他深知自己不该对她发火――当年事发的时候,她分明还没有出生,她是无辜的。可是,他就是想告诉她,他的一切,他的苦楚,他的心酸――这些一直埋在他内心深处,从未对人提起过。
“杀了我,你心里的痛苦不会少半分,不信你试试。”凝汐心里有些动容,可面上依然平静如斯。
“你走吧,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忆风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情绪,一面说道。
“我不能走,”凝汐道,“这是我家的店,该走的是你。”
忆风转身大步走开,没有再看凝汐一眼。
凝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不会再来了吧?没了这个难伺候的客人,自己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心里为什么没有半点想象中的轻松?是刚才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吗?对,一定是这样。
回到店里,等在门口的念儿忙凑上来问道:“去哪儿了,那个姓秦的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不敢。”凝汐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就好。不过我看见他过来,样子好可怕。”念儿道。
“不说他了。大哥呢?”凝汐左右不见常升的身影,便问道。
“还不是去找你了。”念儿嘟着嘴道,“你也别担心了,他一个大男人,丢不了。”
一连几天,忆风都没有来。凝汐心里感觉怪怪的。他不来,自己应该轻松了许多。可是,闲暇时,她总是忍不住望向属于他的空荡荡的座位。自己这是怎么了,是盼着他来吗?
她不禁回想起自己遭受冷落时,每天盼着予睿来的情景。那时,她忍受着心里和身体上的疼痛,傻傻地等着盼着。可惜,自己那份心思,被他狠狠地践踏了。
如果自己不愿意回到那时候,那现在的心情,为何和那时如此这般相似?难道……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仅因为自己嫁过人,再无这样的可能,更因为自己的心早已伤痕累累,经不得任何情感的波动。爱也好,恨也好。当年,自己失去了所有,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来到上海后,她尝尝会想,那会儿,若是自己再多失去一样东西,会不会……坚持不下去了?
到了收账的那天,来的是顺贵。账单上,钱数和之前一样,并没有把秦忆风的饭钱加进来。凝汐心情复杂,面对着顺贵,她好几次想开口,问问忆风过得好不好。好在理智始终伴随着她,让她没有泄露出丝毫的情感。
再过了几天,凝汐再次下楼查看,习惯地朝忆风的座位那边扫了一眼,却见忆风好以暇整地坐在那里。
是自己看错了吗?凝汐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盯着他许久。忆风远远地看见她,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怎么,几天不见,就想我了?”
“我只是不相信你还会再来。”凝汐道。
“这么好的座位,我不来,不是白白地便宜了别人?”秦忆风笑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凝汐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背对着他,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回归现实。当晚,凝汐回到景郡王府,便听说了空着的别墅住人了的消息。早晚要住人,她也没多理会。
晚上,福晋来到她的房里,和她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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