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眼睛转了一圈,疲倦的松开了安妘。
房门是开着的,风一吹进来,屋中的纱帐翻飞起来。
宋悠转头看着这一桌子的好菜,一时竟捏着酒杯动也未动。
安妘瞧着他的样子,不由轻叹了一声,给宋悠捏着的那只空酒杯倒上了酒:“你愁什么呢?莫非,是愁这一桌子的好菜还得拿来招待慕瑾林?”
宋悠侧头看着安妘笑了一下,将酒饮尽:“学我讲冷笑话,可并不好。”
他将酒杯放回了桌上,起身往外走去,却也没忘和安妘说:“一桌子的好菜招待不喜欢的人自然不开心,所以,娘子切记要将菜吃完吃净。”
安妘没有说话,亦没有回头看他,只伸手捏起了一块蛋黄千层糕放到了嘴边。
白衣的贵公子已经走出了屋中。
此刻,夕阳已经过去,天空上没有了火红的颜色,只剩下了一片将要变黑的惨白。
宋悠从鳒鲽院的院门中穿过,从湖面走过,一步一步,不缓不急。
待到了前厅时,月已从云层后现出,清冷孤寒的夜也终于开始了。
前厅中烛火高然,深红衣袍的慕瑾林坐在里面,看见门口长身玉立的宋悠时,他缓缓站了起来。
宋悠微微张嘴,竟是悄无声息的吸了口气,才走进了前厅当中。
慕瑾林从身侧的桌上拿起来了一个本子,纸微黄,他的手指随意翻开两页,墨迹微微泛旧。
宋悠脚步微顿,继续朝里面走着,到了慕瑾林的对面:“王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紧事?”
慕瑾林将手中的本子合上,轻声笑了一下:“本王今日和七弟从顺天府出去后便分开了,但后来本王改变主意要去宫中给皇祖母请安。”
对面的宋悠皱眉,满不在乎的坐了下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慕瑾林轻轻摇头,面上还带着笑:“本来七弟该比本王早回宫中,可本王到宫中时,七弟还未回来。”
宋悠似乎有些不耐,却还是笑了一下:“可能七殿下去了酒肆,可能去了仙居楼吃喝,也可能骑马出了城。”
慕瑾林朝宋悠走近一步:“不,本王想,七弟该是和你见面聊了些什么。”
白衣的公子垂眸,站了起来,两手一摊,肩膀一耸:“是,七殿下找我相聊甚欢,聊起儿时在御书房中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说罢,宋悠转身便要朝外面走去。
慕瑾林抬手拦住了宋悠的去向。
宋悠转头看向慕瑾林,正巧对上慕瑾林的双眼。
慕瑾林的声音很沉:“御书房你为我伴读四年,形影不离,的确会相聊甚欢。”
屋中一时寂静,在经历诸多事情之后,慕瑾林竟然还能提出当年儿时之事。
可当年之情义现在拿来说出,只如今夜惨白只月光一般,让人心寒。
宋悠又抱起了手臂:“王爷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慕瑾林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本子递向了宋悠,声音很沉:“你既然不想被卷入争斗,那就离慕瑾善远一点,他不比我干净多少,这是他手下门生的账本。”
宋悠蹙眉,没有接。
慕瑾林倒也没恼,将本子放到了宋悠身侧的桌上,轻笑一声:“后天就是五月十五,本王恭候你和尊夫人大驾。”
有些话不提还好,提了就是一道难看的伤疤横亘在曾互为挚友和知己的二人中间,想起那日慕瑾林让安妡交给安妘的信,宋悠心中怒不可解。
在慕瑾林转身的一刹那,烛火幽微,风从门口灌入屋中。
随着风声还有轰然一掌的声音。
宋悠竟将桌上的账本一掌破碎。
原本走到门前的慕瑾林,听到响声,回头看了一眼。
破碎的纸片在宋悠身侧翻飞。
宋悠负手笑了一声:“洛亲王,莫要让宋某在与你做不成朋友之后,还要小瞧你,反反复复不敢面对险境的,不是好儿郎。”
这次,慕瑾林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径自走了。
一直在门外听着动静的剑琴见慕瑾林走了,连忙走进了屋中:“主子,洛亲王他……”
宋悠蹙眉,双手紧握:“剑琴,之前咱们在军营那边的人,你让霍云将人调到熙园几个。”
剑琴愣了一下,忐忑道:“可现在主子是待职在家,圣上一直没有旨意,咱们这样私自调兵,会不会被圣上……”
宋悠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不会,一共也就六个人,皇上不会多想,反倒我现在待职在家,是个人都能上来踩一脚,我还大摇大摆丝毫没有防范,估计皇上还会想我是不是已经忠诚了哪一方势力。”
侍卫,皇帝的近臣,只效忠于皇帝。
这是他那年和周念白被选为御前行走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剑琴看着沉默的宋悠,没有多言,只退了出去。
在鳒鲽院中的安妘已用完了晚饭,到了后院中,让人寻来了各个院中管事的大丫头们,又命人寻来了玫瑰花和月见草。
大概十一二个丫头们到了之后,安妘交代着碧霜让众人将干燥的玫瑰花和月见草都用清水泡开了,而后准备调好碱水用于上锅蒸。
这些丫头们虽然心中存了疑惑,但安妘是熙园里正经的女主子,便也没有多说其他,只能照做起来。
让碧霜在后院盯梢,安妘便回到了前院。
前院中心雨已经让人点了院中的灯,昏黄的灯光映在院中,让桂树的影子拉了好长,将石桌笼了起来。
安妘坐了下来,看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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