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蓝雨婷双手挽在胸前,每次看到她时,她都这么优雅,即使脸上充满了忧伤,“父亲答应出兵了?”
“没有。”纳兰有气无力地答道,“有巫师的谏言,父亲基本已经决定了。”
“又是巫师。”蓝雨婷怒道,“她总能将好的谏言给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但她也能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证明她的存在,包括将我置于死地。”
“没有人能和阻止她。”蓝雨婷叹气道,“我知道也没有人劝父亲出兵。”
“父亲已经答应了派兵出去寻找雪诺,别太担心了。”
“他走的太久了,久到我几乎忘记了他的样子,我和雪诺哥从小一块长大,如今,他的样子几乎模糊在我的脑海里。”
“你爱他?”
“没错,雪诺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可父亲不会让我嫁给他,他有未婚妻,作为小姐,我不可能嫁给雪诺做左夫人。”
“你说的没错。”纳兰点头,“你应该是一个部落的右夫人,你的孩子今后将是万人之上的君王。”
“我也想做万人之上的右夫人,但我这辈子只想做雪诺的妻子,这点心愿却不是帝王家族小姐所能拥有的。”说着蓝雨婷转头,“安琪儿的父亲被捕,这个消息先别急着告诉安琪儿,她生性善良,免不了会难过。”
“王庭里人多嘴杂,恐怕很快会传入她的耳朵。”
“能蛮多久是多久。”蓝雨婷说完转入小巷。
“我要离开了。”纳兰喊道,蓝雨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要好好保重。”
“你要去哪里?”
“父亲让我去边境军团。”
“这也是你的想法?”
“不。”纳兰回答,“但在那里我不会死,我想活下去,一直会下去,你要保重,还有,要保护好安琪儿小姐。”蓝雨婷向他点头保证,他转身离开,直至身影消失在小巷。
纳兰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他坐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安琪儿的房间,心里有太多的不舍。近一年的时间,他们在同一座城堡,但见面的次数甚少,就是偷偷看一眼都成了奢望。脸上的病让他痛不欲生,也没有一个去关心安琪儿的身份,他只能将内心萌发的这点感情隐忍和压制,丝毫都不能表现出来。
“我可以去和安琪儿道别吗?”纳兰心里暗想,“我可能会给她带来不测,还是算了。”
晚上,庭阈为纳兰上完药,他便早早睡下了,“这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上了。”他躺在冰冷的板床上心想,辗转反侧,直到快到天亮了才睡去。那天晚上,他清晰的梦见了母亲,她从遥远的草原深处走来,穿着一身红色衣服,四处都是金秋胡杨,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而漂亮,面带笑容,没有一丝伤感。
当母亲走入纳兰眼前的时候,正好到达一条河流跟前,河流两边的胡杨树将天际拉开一条长长的分割线,母亲将衣袖朝天际一挥,天际上空便出现了七彩的光芒。光芒中间出现了一个女人,他的全身发烫,手心里的红光不停在闪烁,与天际泛出的红光相对接应。在红光中的圆圈中,他突然看到了一个婴儿降生,安琪儿托着婴儿的身子高高举起,婴儿迅速成长,坐上王庭的宝座,迎来了一场山摇地动似的浩劫。整个城堡瞬间坍塌变成火海,狼烟四起,王座上的大单于在慌乱中奔跑,即使有千军万马保护也抵不过坍塌的城堡和燃起的火焰。呐喊,哭泣,尖叫,哭泣的孩子,奔跑的火人,像通明的火把在城堡里混乱成一片。
纳兰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将目光面向郁胭,“告诉我母亲,这不是真的。”
“这个孩子就是今后的大单于。”郁胭告诉他,“将来的王庭会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可有什么方法避免这场浩劫?”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远离王庭,做一个普通人。”
郁胭说完,身影消失在眼前,天际出现的七彩光芒和手臂上的红光也逐渐消失,纳兰大口喘着气从梦中惊醒,觉得浑身被汗水湿透了,从窗户透进来一丝阳光,照得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庭阈推开门进来,“你做噩梦了?”他看到了纳兰额头的汗珠。
纳兰从床上翻身而起,“怎么会在梦中看到了真相?”他全神贯注的回忆梦中的情形。
“你梦到了什么?”庭阈将纱布打开,平铺在桌子上。
“我梦到了母亲。”纳兰站了起来,“安琪儿,还有孩子,我看到了孩子成长的整个轨迹。”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我还看到了不好的事情。”
庭阈将手中的工作停了下来,“你看到了王庭沦陷?”他用猜疑的目光望向他。
“你是如何知道的?”纳兰惊讶的问道。
庭阈收回了目光,“你和你母亲一样,与生俱来就有预知将来的能力。”
“你究竟知道什么?”纳兰逼问,“母亲当年预言到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庭阈不想再蛮他,“她预言到了王庭将来的命运。”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真的。”纳兰立刻穿好了外衣,“我得回去一趟。”他审视一眼庭阈,“我得将这个消息告诉安琪儿。”这句话在他心里暗想,因为整个城堡没人知道安琪儿有了身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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