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未时一刻,老大夫端了一碗药进入里间,此时的陈丰背后靠着一个枕头倚靠在床头,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杜立就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的在陈丰的掌心写着什么。
陈丰细细的感受着杜立的动作,后转过身朝着老大夫的方向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声音有点空灵,似是完全不将自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放在心里,对自己是否能治好他也不担心一般,但就是这般模样,让大夫觉得揪心。
不知这少年,年纪轻轻到底经历了什么,若是寻常人,遭遇如此大难,只怕早已经疯魔,但此人却好似半点反应也无,平静的脸上不见丝毫沉痛。
但这一切都只是大夫一个人的想法,杜立又在陈丰的手上写了什么,方才见到陈丰朝着老大夫露出了淡淡的浅笑,笑容之中似乎有着感激,而杜立此事也将陈丰的手放下,站起身来接过大夫手上的药碗,“有劳您了。”
那大夫并未回应杜立,径自说道,“先试试,看看效果。”说道这里的时候,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眼神之中仿似泛着精光,眼睛紧紧的盯着坐在床上的陈丰,似是生怕错过了陈丰的任何一个反应一般。
“可有什么感受?”见陈丰喝下药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杜立也在一边坐着没有反应,老大夫当即便急了,开口问道。
杜立闻言抓过陈丰的手,极其自然的在他的手上写了几个字。
陈丰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淡淡的摇了摇头,“并无不适。”
闻言,大夫和杜立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没有不适就是好消息,至少暂时这个药效并不会伤害到陈丰,不过应该还可以增加一点药量。
“接下来,我会逐渐增大药量试试。”老大夫看着杜立,开口说道。
“劳烦大夫了。”杜立恭敬的说道,毕竟自家兄弟的性命如今还在人家的手里,容不得自己桀骜不驯,“大夫,稍后我需得出门一趟,我朋友留在这里可好?”
“无妨,公子有事自去办就是。”老大夫说完,便退了出去,独留杜立和陈丰在里间修养。
杜立抓着陈丰的手继续写道,“我出去一趟,你照顾好自己。”
“无妨,你自去便是,注意安全。”陈丰笑着回应,只笑容之中的淡然让杜立有些心疼。
将陈丰独自留在医馆,杜立驾了马车离开,他要去的地方正是自己先前在此地开的化妆品铺子,因着自己遂突利可汗走得突然,所以并未来得及交代太多,此次自己摆了突利可汗一道,难保对方不会打这些伙计的主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
若是当真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了他们,才是杜立不愿意得见的,这一点陈丰显然已然料到,遂未曾阻止他出门,当然亦是知晓阻拦也拦不下,倒不如让他出来看看,也好安心,若是当真已经来不及了,便也让他死心。
不过陈丰心中也有担忧,便是如今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在金禄山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个时间足够突利可汗将这边的伙计们控制起来,若当真如此,只怕这一次等着杜立的就是天罗地网,单等他自投罗网罢了。
此时坐在床上,陈丰心中慵懒,只觉万籁俱寂,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眼前一片黑暗,耳中亦是一片宁静,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且他口中没有了味道,这才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倒也有一点好处,适才他吃的药定是极难下咽的,不过因着没有了味觉,到是也不觉得这有多无法接受了。
那小伙计站在门口看了陈丰好一会儿,眼神之中竟带着他这个年纪难得的悲悯,“师父,这位公子还能好起来吗?”
“为师也不知晓。”那老大夫看着安静的陈丰,叹了一口气。他从未见过一个病人会这般冷静,明明已经丧失了三感,却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竟好似完全不将此时放在心上一般。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怪人!其实算不得怪吧!只能说他太冷静了,冷静到他行医数十年,都是他安慰病人,如今竟然接连被病人和病人家属安慰,不断劝说他不必有心理压力,尽人事听天命,这当真是临近死亡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若只是病人这般也就算了,连病人家属亦是这般态度,若是说杜立不担心陈丰,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分明杜立的眼睛都要长在陈丰的身上了,却还是能够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大概是因为知晓自己的在意丝毫不能解决问题吧。
陈丰的心中同样在想,自己这般表现是否太过于平静了,是否自己应该稍微暴躁一些,稍微表现出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应该有的情绪,但是他皱了下眉头,自己确实没有这样的情绪,便就此作罢了。
而另一方,杜立的马车停在了街口,果然事情不妙,自家的店铺已经被封了,两条交叉粘在门上的封条让杜立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过他还是跳下马车,朝着店铺的方向走了走,然后站在门口一脸愁容。
“这位小哥,麻烦问一下,这颜如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杜立随手拉过一个路过的小贩,开口问道。
“你是外地来的?”那小贩诧异的看了一眼杜立,“大唐人?”
“正是,小弟本在契苾做生意,正欲回转大唐之时,舍妹传来消息,说是这颜如玉之中卖的胭脂是上上佳品,闹着让我给带回去。”陈丰一脸愁容的解释,最后还拍了一下手,懊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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