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茨玛回到了莫里斯号上,朱琳泽瞥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一刻,他给了奥茨玛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到了三点一刻,奥茨玛如果还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也不介意击沉或者缴获这艘福禄特船。
福禄特是荷兰人主打的经济型商船,设计建造之时就偏重船只的运载量,而牺牲了船体强度和火力,早期的福禄特船甚至没有加装火炮。
后来基于现实的教训,荷兰人还是牺牲了一些载货量,老老实实地给福禄特船加装了火炮。
在整个17世纪荷兰人建造了超过两万艘福禄特船,是海上马车夫的主力运输船,这种船不仅荷兰人自己使用,也出口给英法西葡等国家。
面前的这艘莫里斯号福禄特船很新,可能并非荷兰本土的造船厂所制造,而是由荷兰在巴达维亚的造船厂或者是其他殖民地造船厂所制造。
虽然朱琳泽的火炮没荷兰人好,但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他有信心一轮齐射将莫里斯号打成重伤,然后接舷跳帮肉搏打赢莫里斯号上的两百多名水手。
在等待的一小时时间里,朱琳泽也没闲着,而是拿出纸笔,通过认真地观察将莫里斯号的外形给画下来,以作日后造船参考之用。
他的脑子里也有可畏号乃至胜利号这种更先进的风帆战舰草图,但也仅仅只是草图,其内部构造设计朱琳泽也是不甚了了。再者,以他现在的造船技术就算将胜利号的图纸完全摆在他面前他也造不出来,当然,也没钱造。
一艘胜利号朱琳泽记得就要消耗2000多颗大橡树,38吨的铁,单单原料这一项就足以劝退朱琳泽,更不用说还要人工,以及后续的维护和招募、训练水手的成本。
可以说为了造船,18世纪到19世纪初的英伦三岛上的山林都被砍的光秃秃的,但大英帝国却变强了。
这艘福禄特船的船身比较长,因此各桅之间的间距比较长,桅上可接上顶桅,使得桅杆能立的更高,还能够避免前后帆受力时互相干扰,当然也更方便水手操纵风帆。
主桅和前桅上的主帆和顶帆用横帆,其上再分别挂一横帆,尾桅则挂用于操船的三角帆,其上则再挂上顶横帆,首斜杆上再撑一副加顶桅,上挂顶帆,其下则挂横帆。
至于船体则是圆钝截面,配合细长的船身,可减小航行阻力,大大增加航行速度,但这也导致了其吃水较深,不利于浅水航行。
早期的福禄特船没有这么细长,虽然航速方面不如后期福禄特船,但在吃水方面较之后期福禄特船有相当大的优势。
花了大半个小时,朱琳泽终于画完了福禄特船的草图,让人叫来船匠匠头孟凡,指着莫里斯号问道:“孟匠头,你是龙江船厂鼎鼎有名的船匠,此船你能造否?”
朱琳泽出航前也向沈廷扬要了一些船匠,这些船匠有龙江船厂的船匠,也有民间招募的船匠。龙江船厂的一百五十多名船匠是朱琳泽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沈廷扬那里软磨硬泡要来的。
孟凡抬手放在额头上,以遮挡住阳光对视线的干扰,他看了看十丈开外的莫里斯号,又看了看朱琳泽的草图。
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了一个让朱琳泽失望的答案:“王爷的草图画的甚好,这西洋船小的方才也观察了很久了,西洋船匠的造船思路与我大明船匠迥然相异,莫说是王爷手上的这张草图,便是西洋船匠将此船的所有图纸都摆在小的面前,小的也造不出此船,王爷恕罪。”
朱琳泽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别人积累了上百年的技术,让你看一看便能造出来,未免也太不现实了。
他没有责怪孟凡,只是轻叹一声,继而问道:“你何罪之有?造船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而是细水长流的积累,你且细细告诉本王为何造不了。”
“那小人便斗胆相告。”孟凡拱了拱手,说道,“一来小人不知西洋船之内构及用料,故而就是想造也无从下手。
二来西洋船船帆之用法与我中华迥异,我中华之船多用硬帆,操作简单,容易上手,也更省水手,而西洋船多用软帆,且帆的名目繁多,操作繁琐,需要爬上桅杆操帆,也需要更多熟练的水手。
小人至今还没弄清楚西洋人船帆布局之精妙何在。只是方才见西洋船尚未满帆便能轻易追上咱们满帆的福船,想来西洋软帆较之中华硬帆,能借更多、更大的风力,因而行驶甚速。
三来小的见西洋船上的绳索甚多,这也是一大难题,还有这舵面的布局小的也不甚了了。凡此种种,小的造不出此船。”
孟凡的这番话颇有见地,朱琳泽赏了他二两银子,并让孟凡继续细细观察莫里斯号。一会儿若是莫里斯号的船长答应破炮免灾,他打算让孟凡伪装成水手上莫里斯号看一看。
孟凡欢天喜地地领了二两银子退下,继续观察着莫里斯号。
而在莫里斯号,对于是否给炮,船上的高层也产生了争议。
梅里尔望着在福船上站了快一个小时的中国水手和士兵,这些士兵好似雕塑一般在烈日下纹丝不动,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让梅里尔感到心里发毛。
相比之下,莫里斯号上水手们的表现就显得有些不尽如人意,虽然他们也是保持戒备,但在甲板上的水手大多选择躲在阴凉处,观望着对方的动态。
梅里尔哪里知道,这些士兵在南京操练的时候,顶着太阳一站一下午都是常事,不到一小时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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