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阿若提了一嘴三皇子在选妃,我还真以为岳楚儿是奔着我家侯爷来的。”
荣苓轻蔑了笑了笑:“闹到了如今,连应国夫人都不待见她了,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你我私底下多说几句,他定知道三皇子要独自开府的事,出了宫门就要封王了。人家看中的是王妃的位置。”
“我猜到了。”
“你说,咱们是要她嫁还是不要她嫁?”
“长姐说的是什么话?”荣长宁朝不远处望了望:“三皇子点不点头岳楚儿能不能得逞,咱们说了也不算。最终是要圣上敲定,咱们说这话可是僭越了。”
“若要她无法如愿,总是有法子的。想想她先前的那些作为……千种万种咱们都可以不计较,独独打碎母亲留下的镯子,我怎么都不得宽心。”说着荣苓怒气冲心,眼里渗出丝丝火星似的光点:“她越是想什么,咱们就越不随她心意,你也好畅快畅快。”
“摔都摔了,也是再无回天之术,我家侯爷找了个工匠给打成了金镶玉的项圈。我日子过得正好,也是懒得和她斗来斗去,能不能入三皇子的眼,凭她自己造化吧。”
“你可真是日子过舒坦了。”荣苓回眼瞥着荣长宁:“若是放在从前,谁惹恼了你,天涯海角你也不会叫她好过。”
荣长宁垂眼不说话,只抬手别过耳鬓被吹乱的碎发,好像自己真的不愿与岳楚儿多计较了似的。可细瞧她眼底,还是寒潭一般冰冷。
……
待到入夜,营帐前生起了火。
同往年一般,圣上在大帐里摆了宴,就地取材食之。琴瑟管乐声回荡在整个山谷。
听到瑟音,荣长宁不禁想起了许久不见的陈婕妤。可前前后后寻了多少便,都不曾见她身影。
白楚熤见她在找什么,不禁问了句:“你看什么呢?”
“陈婕妤怎么没来?”
听到她这么问,白楚熤在案下扯了扯她衣袖:“这话可别再问了,听说陈婕妤欲在宫中自戕惹恼的圣上。幸好太医署救治得及时,人是没事了。”
“她想自尽?!”荣长宁一回眼,刻紧了眉头:“她就不怕圣上迁怒于陈家?”
“圣上是怒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着她,再也不去她宫里。可在宫中没有圣宠,如何得过?”
就算是在寻常人家的后宅院里,妾不得家主喜欢,丫鬟小厮且不正眼去瞧。活像是铺在地上的残花一般,谁来都能踩上一脚。
而在那深宫之中,多少嫔妃多少宫女太监,多少双眼睛盯着那个宠冠一时的陈婕妤。现如今她落寞了,日子定十分不好过。
想到这,荣长宁心中便觉不忍。
白楚熤看出她神色,轻轻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荣长宁会意,转眼笑笑,好叫他安心。眉眼之间郎情妾意,多少人看了都羡慕眼前这一对。
可偏是这时候,一个人晃过了荣长宁的眼睛。粉衣水袖,身姿婀娜眸中带一抹盈盈秋水,一举手一投足尽留万种柔情。
那不是别人,正是岳楚儿。不过想想也不好奇,这种时候怎么少得了她来凑趣?
荣长宁虽也揣测到了她回来,却不知道她又使的什么路数。遂转眼看向白楚熤,只是一眼,白楚熤慌乱回答:“我不知道她会在这。”
“……”为免显得自己小气,荣长宁也不在多问,跟着欣赏岳楚儿水波似的舞步,看着她双眼留情处,皆是上席的三皇子。
可这三皇子似乎并不买岳楚儿的帐,瞥都不瞥一眼,没多一会便起身到外面散酒气去了。
看看眼前的岳楚儿,荣长宁回想起从前种种,不禁咬了咬唇角。看来自己始终学不会以德报怨,既然她那么想嫁给三皇子,那不如自己帮她一把。
于是转头对身边白楚熤说到:“你先坐,我去外面透透气。”
随后朝身后小冬抬了抬手,人便过来扶起荣长宁,一主一仆从后面绕到了大帐外面。天已见暗,营帐周遭竖起的火把将天照得通明。
小冬跟在荣长宁身后顺着山路朝前走,见自家主母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想了想小冬还是先问了句:“主母想要去哪?”
“随处转转,里边太闷,透口气。”
小冬轻声提醒到:“您不在里面坐着到处乱转,就不怕侯爷看着那岳小姐跳舞?”
“岳家小姐舞艺精湛,不看白不看。你瞧那席面上,多少男人都目不转睛?”荣长宁轻笑了下,显得极其大度:“干嘛要委屈自己丈夫?我在那他总是躲躲闪闪,我走了他还能看个痛快。”
“主母倒是大度,可也别忘了当初姑爷为着岳家小姐要和您退婚来着,倒不是奴婢挑唆,只是希望主母对岳家小姐多多戒防。”梦生
转眼看小冬一脸担心如临大敌的模样,荣长宁便知道,她对岳楚儿有多介怀。但现如今的荣长宁却一点都不在乎。
她只觉得,若白楚熤真是执着于自己,什么样的舞姿什么样的旧情什么样的杨柳腰,都不足以叫白楚熤改变自己的心思。如若他真是随随便便就对谁动了心,岂不是和父亲一样多情?那自己就更加不必在乎了。
许是看过了母亲的一往情深与母亲的失望,荣长宁更想在心底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
晚风徐徐,吹散了人的些许醉意。
荣长宁迎着微风朝前走,终于看到三皇子就站在不远处的马厩前抚着马面。那只任由垂着的手臂,看起来的确叫人觉得格外可惜。
许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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