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倒不是觉得荣长宁小气,而是觉得这话叫人猝不及防:“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觉得为难。”
荣长宁却摇了摇头,心里不禁回想起年幼入宫时第一次见三皇子萧祁禤,那会他也不过八岁。
可那个时候的他便已经显现出孩子皇子所没有的聪慧,无论多长多难的文章皆过目不忘,就连素日里对子侄十分严苛从不轻易赞许的圣上都当着皇后的面夸赞他是可塑之才。
就在圣上夸赞过三皇子的同一年,三皇子在自己母妃宫中玩的时候摔断左胳膊,顺带着也摔坏了脑子,再别说过目不忘,时不时的连目光都变得呆滞,像是傻了一般。
荣长宁听到父亲对其叹息过,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荣长宁会格外的注意他,比看旁人要多上两眼。
冬至宫宴上,见三皇子出了门,自己也偷偷跟着溜了出去。蹑手蹑脚的顺着宫墙跟到了一处拐角。
就在那个地方,荣长宁亲眼看到三皇子将一条小狗摔死,而后哭着跑了出去,像是疯魔了一般。
那时荣长宁被吓得使劲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出一点动静。虽然那时年岁还小,却知道宫中的东西不能乱看,宫里的东西不能乱吃,宫里的话更不能乱讲。
于是,荣长宁选择缄口不言。结果第二日就听说,有个小太监摔死了三皇子养的狗,被杖责。
一个八岁身残的孩子,性格如此暴虐极端。即便现如今他一副正人君子谦恭有礼的模样,荣长宁每次见到他,被摔死的那只小狗的哀嚎声还会在耳边不停回响。
这样的人,荣长宁断不敢往他的面前凑,在他身侧的人定也不尽好过吧?
若是岳楚儿有这个心思,荣长宁倒是愿意成全她。
遂回眼看向白楚熤:“我没有怕你为难,只是岳楚儿这么想回皇城,即便是你硬把她送回去,岳大人也还是会使劲千方百计帮他女儿偷溜回皇城。何必去与他们斗智斗勇?”
“当初你不是说,你不会以德报怨?”
荣长宁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团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就算将她赶走以后也是纠缠不休,那就不必自找理亏。听说圣上最近要给三皇子选妃了,岳楚儿忽而回皇城,实在巧合了些。”
“你是说,岳楚儿奔着三皇子回来的?”
“怎么?”荣长宁一回眼瞪着白楚熤:“你好像有些失望。”
白楚熤赶紧回答:“没没没,只是岳楚儿那性子你是知道的,一向心比天高眼比手高,先前可是削尖了脑袋要往东宫钻的。三皇子……目前看来是难当大任,岳楚儿怎么会愿意?”
“就算人家再难当大任,那也是板上钉钉的王爷。其余的皇子啊,不是和亲了就是已经订下了,年岁差不多的,也就剩下三皇子。想做王妃,她还有得挑吗?还是再等几年,等着那些个年岁小的小殿下长起来?”
这一席话点醒了白楚熤,他一直以为岳楚儿回皇城是奔着自己来的,可现而仔细想想,那日岳楚儿来白府并没有像从前那样苦凄凄的倾诉,而是情真意切的认错,不断祈求原谅,一句都没有提过他们两人之间的情分。
原来是奔着宫里去的。
如此一想,白楚熤竟觉得安心许多,再不用对着荣长宁战战兢兢了,长舒一口气:“那她愿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岳家尚没有勋爵在身,如此高嫁,确实不错。”荣长宁把话又说得不冷不热,白楚熤赶紧补一句:“我是说,这样咱们就能安心过日子了。”
荣长宁还是淡淡的回一句:“是啊。”
“……”
“若是如此,我也就不用再担心她再来纠缠你了。”
听完白楚熤赶忙松了口气,一把抓住荣长宁的手:“你真是要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要生气了。”
荣长宁不小气,却也不胡乱大度,即便打碎的玉镯已经让白楚熤改成了项圈,心里却始终没有抹掉岳楚儿的一笔。当初岳楚儿运作在皇城里传的那些话,荣长宁也一样没有忘记。
但在这帮岳楚儿这一把之前,荣长宁还有件更为担心的事,那就是白府那几堵‘透了风的墙’。想想荣若只是使了银子便可探知白府大小事,岳楚儿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竹苑,可想而知这院子像个没叶的粽子扔在摊子上人人观看拿捏。
这样的院里,可怎么过日子?
回了白府,荣长宁便开始发愁。后来写了封手书盖上自己的小印又叫小秋去了趟百宁侯府亲自交给荣若。
家丑不可外扬,遂有些事还是交给自己亲弟弟更为放心些。好在现如今荣若也见沉稳,跟着离怨久了做事也讲究章法。
收到二姐的手信,荣若一刻也不敢耽搁,照着荣长宁的意思带着三忍又去了合兴楼。
白衣青衫坐于楼上,一壶韵味深长的清茶一盘合兴楼的‘知味八宝’,摇晃着折扇,顺着帘子朝楼下看去,听那说书人惊木拍案口若悬河。远远瞧着,当初百宁侯府那位脾气暴躁性格顽劣的世子爷,也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三忍带着人上楼站在屏风后:“世子,人来了。”
站在三忍身边的人躬着腰低声喊了句:“世子爷。”
荣若不仅不忙端起茶盏:“免了。”
“谢世子爷。”
“上次你做得很好,这次还是老规矩。”宝来
“世子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
荣若话音刚落,三忍便掏出一大袋银子递给来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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