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已就坐,只等着开宴了。”
“那好,开宴吧。”
与菀昭所定的时候相差无几,正当午,取如日中天的意思,为的是冯家家运恒昌。
先上汤品,随后金酿菜肴。看菜谱便可知珍馐百味,饭食的芳香飘过来,勾起人的食欲。
“那可不一定。”萧韶抢话,“古语云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又有人定胜天之说。可见人命非全已定下,既无定,那么能变。”他笑道。
裴绪笑道:“博士您给我算一算吧。我胸中一直有口恶气没出,想知道什么时候我能一雪前耻。”
“前耻?”她低声问。
萧韶知道肯定跑不了算命,于是趁机敲打他,“相貌平庸,面相上我看不出什么。”
他面色凝重,“继续说。”
“不至于碌碌无为吧,不过也一波三折的。好在有贵人相助能扶摇直上,命途里忌讳得志便猖狂,以免小人得志引人口舌。”
裴绪的脸酸得发涩,当着主人家面被说了小人,比被当众捶打更丢脸。“还有更难听的吗?”
“嗯,五行财运最好,可多来自,咳,”他讥笑地轻咳一声。说他钱财来自不义之财。
“更缺不了被圣上责打,把我流放了。”他自己先说了。
萧韶说:“怕是会有,但终有贵人来助。不至于流落远方。”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但他福运还好。“不过我得恭喜您了。”
菀昭疑惑,这命还有值得恭喜的地方?
“这样你还恭喜什么?”
裴绪被气笑了。
“嗳,我的话难听。古来青云直上的人没几个,您的命是起起伏伏终保平安显达,算好了。”萧韶浅浅笑了。
“也是,最终平安就好。”她笑道。
裴绪内里不知作何感想,笑容发涩。
“要不要来听听你的姻缘?”萧韶更带挖苦。
“不了,我还得见人。先行别过。”裴绪见礼就走。
萧韶调侃,“嗳呦,我不是月老,但替月老说话。怕听就先跑了,可真不厚道。”
菀昭听他戏弄的有趣,掩面笑了。
“不如您先说说,怎么样?”
“嗯,总之就那么几个字,小打小闹,称得上圆满。偶尔也有娇妻赌气、怄气一说。”他笑道。
“我还以为也会大起大落呢,听你说就没趣了。”
舞随宴席而开,菀昭特地使唤人挑了最好的优伶、舞姬。萧鼓悠扬婉转,琵琶玉珠走盘。美人长袖飘摇,莲步姗姗。
等舞姬退下,冯湛还没问诸位的好,就先叫了个人。“别的话就不说了,来来,萧韶你先给我算一卦。”
那个人站起来,“不敢,不敢。今日是冯公子的生日,我可不敢造次。”
众人瞠目结舌,这萧韶是何许人也啊。“这谁啊?”
菀昭向那边看去,离得挺远,看不清他的长相。
“鄙人萧韶,现在太史局任博士。”
他走到中间,顺从地拱手。
太史局的人,那岂不是观测天象,推算吉凶的。
户部侍郎之子王庆之悠哉悠哉的鼓掌,“看来有些门道。”
鲁国公之子狄霄附和道:“你快快说说,冯郎日后怎么样?”
萧韶却一番推辞,“余只算天文历数,观星晨之变,其余的一概不涉。”
湖边的男子专注喂鱼,甚至不多看她一眼。他好像已经胸有成竹了。
“你,认识我?”菀昭犹犹豫豫地张口,隐隐约约猜测到他和那夜梦中的黑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我们还见过不止一次。”萧韶把袋子里的鱼食全都丢下去,湖里的鱼从各处聚集起来,把食物四下分了。
“博士认识我?我倒是没什么印象。”她诧异地问。
萧韶好像在回忆过往,“当然,我还见过小的时候的你。玉雪可爱的娃娃,老喜欢玩珠子。”
她照旧没印象,“你是外公的友人?”
“算是吧,我以前曾经依附于他。不过可惜之前我只见过你两面,你当然不认得我了。”萧韶微微一笑。
“原来您是家中老友了,真是我疏忽了。”菀昭蹙额苦笑。
他好像被逗笑了,“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无尽的相似处。”
梦里那个黑影深情地说:“哪怕只有那么一点血,哪怕一丝丝,我也不会认错的。”他甚至滴落泪水,流到她的脸颊上。
“啊!”菀昭忽地想起梦中人。“你到底是谁?”
“我啊,是那个让你重新来过的人。”他嗤笑道。
重新来过,梦中的黑影并没说过这样的话。
但他说了:“为的是改命。”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话。
“改命。”菀昭吐出了这两个字,“为的是改命吧。”
“你说的没错。”萧韶的笑容仿佛春日暖阳,灿烂又明媚。
菀昭却说:“不,你不是,你只是个术士。”
“哦?为什么突然怀疑我,刚才你还半信半疑的。”萧韶似乎在消磨她的心。
“梦里的那个人是韩家的,而你只是供职于太史的方士。还有你是观测天文的人,而不是斡旋于官场的人。”菀昭咬死她的疑点。
萧韶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有一个你说错了,我也是通谋算的人。”
“你和那个黑影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未曾谋面过。”他淡淡地说,好像此事彻底与他无关。
菀昭眼神坚毅,“不会的,你一定知道什么。”
“知道的,都是我自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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