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兰道:“我知你牵肠挂肚,但倘若真有那一日,也与你无关。”
菀昭叹道:“我不挽救,又有谁能有此想法?我要做的好比让这里脱胎换骨,改弦更张。”
庭兰想她是柔弱女子,竟没成想,她有那副傲骨。“玉奴,我想你可以试试。历代贤女,亦不过持家,但少有人想过救家业于危难间。你胆识不输男儿,可拼出番天地。”
菀昭好像觉得嫂嫂在眼前,她也曾对她那么说,可是不像她那么笃定罢了。“以前我嫂子也曾对我这么说过,可她走了。这的氛围不容她,所以她识趣地离了去。哪怕只有很近的路程,她也不愿再来这探望了。”
“可是因什么事?”
“并没人敢诘责她,可她的的确确被人所不容。尤其是我那场病后,选择默默离开。她是看到这的污浊,所以不愿长久留下。”她又说:“怡园真是个杂乱的地方,在这人心都异化了。我的奶娘金妈妈,过去待我无微不至,可天长日久,慢慢的就变了,变得陌生,到最后我甚至不认得这个人了。想来我在怡园待多年,到最后也没真正认清谁。”
庭兰不知此事,却笑道:“哪有人能真正看透谁。即便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也不能全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掌柜慌忙答道:“不知道,郭明哲一家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
宋文远笑吟吟地说:“可我听说,你与郭明哲是几十年的交情,未尝不知啊。”
掌柜羞于见人,可还是硬狡辩道:“郭明哲不曾将要紧事告知他人。”
看来这掌柜仅是郭家用来顶包的,就目前看来,郭明哲似乎是被人保了起来。不过即便抓他也是从犯,而主犯已死,他郭明哲也不会受多大的罪。倒是那个郭显,撇得干干净净,明明是他家的事,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韩馥便说:“即便郭明哲潜逃,你也难逃其咎。我重申一遍,你们是如何与何继开、叶滨等人合谋?”
萧博周小心提醒道:“将军,现在就断定合谋太轻率了,而且还有要事没审理。”
皇帝亦说:“萧侍郎所言不差。”
韩安向他微微点头。
韩馥敛笑道:“陛下,李顺德替死,为二郭伙同其妹李氏构陷,这是人犯与证人的口供,皆供认不讳。”
宋文远亦说:“还有骁骑尉郭宝义,其形迹可疑,举止乖张,刑部应细查其底细。臣以为他与此事必有联系。”
皇帝未加以表示,而是一扫而过。
韩馥到这里顿感乏累,这和在贺兰山追敌三日后精疲力尽是一模一样的。
谒者将所有的口供汇总到一块儿,一齐呈到皇帝面前。
到现在,韩馥总算不紧张了,刚刚还为这事担心的不行。他深感自己不该久留于此,这种波诡云谲的名利场,他还是少掺和好。
韩安凝视着他,“现该议处人犯,圣上依臣之见,该由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以及御史大夫定断,门下侍郎亦应参与。”
门下侍郎郭显说:“事关臣族亲,臣该避嫌。”
自古亲亲相隐,窝藏亲属实属常见。韩馥便说:“善。”他没精打采,本是皇帝一时兴起邀请入座的,结果也成了博弈的一方。他朝邹祢睨了眼,“臣启奏陛下。”
大理寺卿邹祢战栗,抢先说:“臣有罪,臣治下的大理寺混乱不堪,使圣上威名蒙羞,臣请辞去大理寺卿。”
他还没说,邹祢就演了出苦肉计。
皇帝坦然道:“是该整顿大理寺吏治了,朕知道了,邹卿暂且退下吧。”
韩馥早预料到会是这般情况,也的确,这场不着调的会审,插了许多题外话。他亦说:“臣不懂定罪量刑,也不该参与其中。”
皇帝则说:“无妨,都督过谦了。韩侍中,门下侍郎与大理卿皆不在,就由你来代替他们吧。”
韩安拱手道:“遵旨。”
韩馥总算可以放松了,有韩安做事,他就可以在一边凉快去了。
“郭、李案,主犯郭明达畏罪自戕,并在通济坊某处空宅发现了其尸身。从犯郭宝义、郭明哲、何继开、叶滨、吴元忠、李氏等人,以李氏为诱饵,引诱李顺德进入郭家所有的客栈,并借偿贷之名将其骗入牢房,使其代郭明达死。后案发,郭明达畏罪潜逃。郭宝义妄图买通官吏保全郭,未果。刑部于本月九日发现其行踪,围捕之前,郭明达绝望自裁。”韩安完完整整地讲事件讲出。
皇帝问:“郭宝义贿赂是何事?杨侍郎?”
杨逊忙拱手而道:“臣并不清楚。”
刚刚并没说这件事,韩馥也不知道这是指什么。
韩安说:“郭宝义暗赠中书舍人裴绪一百两黄金,事后裴舍人立即将黄金上缴监察御史。”
郝敬宣暗忖,暗说此事侍中应毫不知晓,可消息不经意间就走露到他那。这事连他都不知道,更别提刑部其他人了。
皇帝道:“还算处置得当,黄金从何处来?”
“是官铸黄金,上铭刻会稽郡等文字,两枚金铤共计一百两。”韩安利落地说。
那小子在想什么?韩馥真替裴绪揪心,他当真不知道今上的脾气?还是他故意而为之?
韩馥说:“黄金一事,金部侍郎吴元忠嫌疑最大。”
皇帝笑道:“韩将军性子急,定案不是须臾可办的。”
韩安起身见礼,“窃以为,郭明达替死一案应当定罪,而其中还涵盖其他大案,则该另行审查。”
“韩侍中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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