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韩氏的依靠是它本身的权势,可现在整个韩氏和冯氏均依靠她一人翻身。未来的皇后是曾经不可一世的贵族的救命稻草,说出来真可笑。事实恰恰如此,她的册封令家族再次成为朝中显贵,纵使不及韩伋大权在握的时候,也比往日里好了许多。
可悲的是到最后都云散烟消,终究落得一场空。
今生又是如此薄命,重来一遍有何难,不过挨过一日复一日罢了。
菀昭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真不甘心,但为了家人,也只能这么做了。”
人从生来就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还要为别人活。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二哥哥再受流放之苦。
她的璎珞圈承载着韩氏的荣耀,她注定要去延续这荣耀。
闺房只她一人,本应是宁静的。可她却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再如何想得开,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
她仿佛看见自己翟衣加身,受王公大臣、公主命妇朝拜的景象。最高贵的青衣披在身上那么沉重,而又路那么长,每一步还都得平平稳稳地走下来。谁能知道这背后的艰辛啊。人生那么长,苦累的何止是大礼的时候。反正到最后还是一个人熬过来,她不怕。
她的世界里从没有赵睿,更谈不上夫妻感情,所以要利用他还是轻松的。赵睿是她攫取更高的权力的工具,也只是这样罢了。
至于萧良娣,无论她与赵睿如何恩爱,她都会视若无睹。只要她不觊觎后位,便给他们个好缘分。若是觊觎,她身为皇后自然有权处置僭越之人,就算皇帝求情,也没办法改变。
悲哀的前世又浮现眼前。
她的孩子刚足月便殇了,皇帝没过来看一眼,后来才说孩子天生体质弱,养不活的。紧接着她的表哥因为在权力斗争里失败被流放,不久杳无音信,家人权当他死了。很快,她也病了,她的侍女被遣散了,太医被拘禁了,只剩她一人孤零零地到最后等死。
但这样的错,绝对不会再犯了!绝对不会再犯了!
她定要做名正言顺的国母,不管牺牲什么也要去。
“哎呀!”
他竟在书房里睡着了,裴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做这种迷梦。
荒诞的梦。
“啊,是最近想她想了太多吗?明明只见上两面。”他苦笑道。
这个梦太深刻了,好像不是虚假的梦境。
“这位姑娘,我好像在哪见过。显得格外亲切。”这句话钻进脑海,好像他真说过似的。左思右想,还是确定没见过她。
他自嘲道:“又在自作多情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但他细细回想,那姑娘似乎也预料到什么了。或许真有什么人能未卜先知,提前看到未来。
裴绪赶忙打消自己的疯想,收拾收拾东西,到东宫去见太子。
虽然他只是个崇文馆学士,但和太子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赵睿的脾性喜好,他早都摸清楚了。只有投其所好,不愁没有香饽饽吃。
午后,太子赵睿正在通正殿里歇息,他刚刚与人商议赈灾,正准备用午膳。宫女刚把汤送来,就等着上菜了。
“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礼节就免了吧。”赵睿笑道,“这是谢衷等人连夜赶出来的。”
他虽然只做了三年的太子,但方方面面都已经有模有样了。私下会亲近一些,却还有太子的贵气在。
裴绪扫几眼上面的内容,条条框框,有理有据,挑不出什么错,他也不敢挑出什么错。这事由中书令谢衷主持,而谢衷恰好是他的直属上司。谢衷不仅位高权重,他还是前朝宗族,并娶了圣上的侄女,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臣以为中书令此法甚好。”
裴绪挑唇,装作很顺从的样子。
赵睿见他说不出什么,自己越是追问越是无趣,“赐座。”
内侍上了凳,裴绪磨磨蹭蹭很久才就坐。
“没用午饭吧,这个点急匆匆地来,可要在东宫白挨饿一下午了。”赵睿笑道。
裴绪嘻嘻笑道:“事务繁多,臣哪顾得上挨饿啊。”
“我们有挺长时间没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整日里忙着累得慌。”他笑笑,让人端菜过来。
裴绪老远就嗅到香味了,宫女一开盖,竟是葱醋鸡,当为蒸菜。色泽红亮,皮脆肉嫩,新鲜爽口,他不禁咽下口水。再抗饿也经不住这样的美味诱惑。
但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太子下筷了,才敢动箸。不敢吃得畅快,倒也是一饱口福。
“听说,你最近老往冯府去,还托人打听韩永麟的事。”太子不温不火地说。
裴绪的筷子差点掉了,“臣只是向冯尚书求教,可尚书已经去洛阳面圣了。”
皇帝刚登基三年,现在已经稳坐长安了。可东京洛阳经周末之乱后,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正是他老人家担心的地方。所以长安刚安定了,便驾幸洛阳。
“你个机灵鬼儿,还敢瞒着我,依我看,你是想见人家姑娘吧。”
赵睿没戳破皮儿,好歹留了个余地。
“臣也是为您着想,才寻了这么一个机会去。”裴绪难为情地笑道。
“唉,说你激灵,还偏偏就是个糊涂虫,这事没人能容你插一手。那么多人盯着,你不怕随便个人来戳你脊梁骨啊。”
赵睿笑笑,这话他个太子也只能私底下玩笑着。
“这些日子我也看过不少家的女孩了,有美丽出挑的,也有大方温顺的,我要挑个人还真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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