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成的血肉喷溅到上面,水晶墙瞬间消失,通往天界的天梯暴露在玄天圣宗众强者面前,一片坦途之中星光璀璨。
足足愣了几个呼吸,李沦、李汰扑倒于地,口中发出撕心裂肺地嚎哭。
李汲有点发懵,他完全没料到,李道成会为了玄天宗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作出如此牺牲。当然,里面也有与自己的一段“父子情”。
百里羊拉长了声调,语气哀伤地吆喝道:“玄天圣宗全体弟子恭送老宗主,一路走好!”
吆喝声落,漫山遍野的玄天圣宗弟子,随着李汲一齐拜了下去。
“成哥!成哥!”
穆亦旋疯狂分开沿途密集的人群,惊慌失措地冲到近前,见到满地血肉,顿时明白了几分,呆立了两个呼吸,忽然发疯般用双手聚拢地上的碎肉。
良久,她终于捧起一捧,脸上呈现出诡异的笑容:“成哥,旋旋以后不乱跑了,就乖乖陪你在这里安家!”
边说着,边迈步走向崖边。
“旋旋,你不要做傻事!”鱼锦从圣宗弟子丛中冲出,惊恐万状地抓向穆亦旋的肩头。
穆亦旋霍然回身,柳眉立起,厉声娇叱:“你离我远点!……我错的是以前,不是现在!”
眼见鱼锦仍不管不顾地抓来,她浑身激射出无数细碎的小型法器,同时纵身后跃,向崖下摔去。
鱼锦硬受了这些法器,不顾浑身剧痛,猱身前扑,一把抓住穆亦旋的手腕,却被山崖乱流扰动内息,身子跟着快速向下坠落。
李汲的神念卷出,缠住他的腰:“你放手吧,她死志已坚,已自绝经脉了。即便侥幸活下来,也从此瘫痪在床!”
穆亦旋未达到合体期,还无法自爆,但从丹田中的真气炫光熄灭,便可看出她自绝了经脉。
“我来照顾她,补足我的亏欠!”鱼锦坚持道。
李汲叹了一口气:“穆首座因父亲而死,父亲为打开通天道而死。一切的根由,皆源自诸神作恶!你若真觉得亏欠,不如多灭杀几位神祇,为穆首座报仇!”
鱼锦痛苦地哀嚎一声,终于松开了穆亦旋的手腕,任由她坠入万丈深渊。
李汲霍然转身,双脚虚踏升至半空,手臂张开做拥抱之状,振声道:“诸神不仁,以众生为刍狗。刚刚复活,便弑杀数万信徒获取献祭。此等卑劣,实为众生所共弃!
“今日我以圣主之名,号召人类修士勠力同心,向诸神发起挑战,夺天而卫人道,灭神而求自保,共同捍卫芸芸众生之权利!
“刻下,我李汲在这玄天绝顶,与尔等盟誓:此战夺天生死同心,此役灭神不胜不归。生当为英雄,慷慨悲歌,铿锵前行;死亦做烈士,便与那草木同朽,复有何妨?
“拼尽我之所有,与诸神血战到底!”
苍龙帝国百万名修真者,坚定有力地同声回应:“血战!血战!……”
他们呼出的气体,遇到冰冷的雨水,凝成一团团白气,给不归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
百里羊抢先一步踏上天梯,李汰、唐菊、杜连城等不甘落后,纷纷跟上,后面的玄天圣宗弟子迅速跟进。
眼望大队进发,在天梯上奔走如龙,李汲忽然心生感慨,手打节拍,纵声歌曰: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常置不归处,邀约天下人。
今日对君语,夺天誓灭神。
长念英雄事,莫忧烈士坟。”
端木凯正招呼弟子们步上天梯,陡然闻听李汲之歌,虎目中顿时流下眼泪,激动道:“我只听过圣主这首诗的前四句,便跟定了他!今日终于听到了后四句,纵死,亦足矣!”
言毕,跟着唱起来:“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附近的玄天圣宗弟子纷纷效仿,很快便传唱开来:“……今日对君语,夺天誓灭神。长念英雄事,莫忧烈士坟。”
……
通天道内的天梯长四万八千丈,宽五丈,按照正常的间隔行进,最后一批修者刚踏上天梯,先头修者已进抵天界入口。
此时,天界仍是一片冰天雪地,但山峦的巅峰、空中漂浮的悬塔、巨大雕像的上半部分,乃至宫殿的飞檐斗角都冰雪融尽,露出真容。
李汲站在整个人类修者大军的最前列,离他三丈远开外,便是天界入口。此刻大军停止了行进,整个通天道内鸦雀无声。
数千个人首兽身的小神围在入口处,队形有些松散。他们发现这里有异常,已进入了战斗状态。
李汲看向身后的端木凯,见对方郑重地点头,他缓缓扬起手,稍一停顿,便快速下落。与此同时,身形像离弦之箭般冲向入口,神念全速发动,如同一股巨大的洪流,疯狂涌出,向四面八方奔流。
那些人首兽身的小神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无形无色的神念给击飞了出去。
李汲顺势飘过入口,落到遍地冰雪之上。正式踏足天界!
端木凯第二个到达。他一落地便挥剑发出号令,随之一千名修者冲出,迅速结成十个小型剑阵。两个控制入口,其余的向八方突进。
这一千名修者是敢死队,由拜雪神教和玄天圣宗抽调的最强弟子组成,修为均踏入了大乘期,被称作神圣教宗团。经过四日的配合练习,对这种百人战阵已经极为熟悉,刚一交手便爆发出巨大的战力。
小神们虽拥有超越飞升期的实力,却如一盘散沙,交锋不过盏茶时间,便斩杀了大半,余者负伤四散奔逃。
端木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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