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得是,陛下说得是。臣这就去撤一些人。”县令忙往外走,“那臣就不叨扰陛下和娘娘休息了。”
县令本要安排二十个丫鬟来伺候他们,却被楼婉拒绝。
“二十个?我在宫里都没要这么多人伺候呢。”楼婉一想到自己就住这么两天弄得如此铺张,当即摇头。
苍怀霄点点头,要县令把多余的丫鬟撤了,留下两三个手脚麻利的就行。
县令只好带着人离开,他心下纳闷,陛下和娘娘怎得如此朴素?倒显得他骄奢了。
为了安全起见,苍怀霄和楼婉住一间厢房,只不过一个住里间、一个住外间。
一起住是楼婉主动提出的,毕竟是住在陌生的地方,只有和苍怀霄在一起她才有安全感。她又没有厚脸皮到要求苍怀霄和她同睡的地步,只好委婉地表示苍怀霄可以睡在外面,这样不用另外打扫一个厢房。
苍怀霄看穿她的小心思,却没有戳破,十分好说话地答应了。
江德年一边收拾一边想,这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天子住在厢房外间,那不得惊掉别人的下巴啊。偏偏天子本人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楼婉不好意思使唤那些素未谋面的丫鬟,只让她们打了两盆水来给她洗漱后便让她们退下了。她洗漱好便躺上床休息,还能依稀听见外间江德年在挑剔这儿的环境太潮湿。
“陛下,这儿湿气重,您这么睡上两天,要生病的。”
紧接着便是苍怀霄无所谓的声音,“朕的身体没你想的那么差,才住两天就生病了,朕这些年都白练了。”
楼婉忍不住笑出来,抱着胳膊听江德年唠叨。
不知是不是因为搬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楼婉始终难以入眠。
直到三更,她终于放弃,起身披件衣服。
她推开门,看见江德年在苍怀霄的床边支了张小床,他睡得正香,嘴里还念叨着:“陛下,这样做不行啊……”
居然在梦里还能唠叨。楼婉觉得好笑,又往苍怀霄床上瞄了一眼。
可惜苍怀霄早就拉下了床幔,她看不见床上的人是睡还是醒。
不过这么晚了,苍怀霄应该早就睡了吧。
楼婉没有打算叫醒苍怀霄和江德年,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只是她没听见,她一走,外间的床上立刻有了动静。
他们住的厢房有一条长廊连接凉亭,楼婉莫名想去看看那把琴。
反正今夜无风,她便任由自己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去了。
琴不是什么名品,但是胜在做得古色古香,看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楼婉忍不住抚摸着那把琴,想起小时候看她娘弹琴的样子。
儿时,娘亲还教过她弹琴呢。
她学的第一首也是唯一一首乐曲就是《凤求凰》,那时候娘亲还对着半大不小的她说:“我们婉儿呀,今后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至少要学会弹一首《凤求凰》给他听。当初爹娘定亲的时候,就是靠一曲《凤求凰》呢。”
那时她少不经事,看见娘亲弹起《凤求凰》的时候脸上泛着甜蜜的笑容,她以为情深总是有好结果的。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娘亲始终如一地弹奏着《凤求凰》,可惜所托非人。
从此她不再弹这首乐曲,也不愿意学别的乐曲。
每当楼父指着楼珍告诉她,楼珍又学会了多么复杂的乐曲时,她心里都在说:我不是一首都不会的,我还会《凤求凰》。
可她从没说出口过,说出口又有什么用呢?父亲总是不会理解她的。再说,能把乔氏娶进门,说明他早就忘了《凤求凰》这首特别的曲子。
这些往事她已经许久都没有想起过了,她差点要彻底地忘了这些事情。
可是今夜不知怎么回事,看着那把琴,她莫名地想要上手试试。
心上人还没有,但是《凤求凰》还是可以弹的。
楼婉看了看左右,反正四下无人,就算她弹错了,也不会被人笑话。
想到这,她更加放心地坐下了。
本以为这么久没弹,她早就忘了曲谱,可手一摸上琴就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她一直觉得这首曲子有些悲伤,现在四处静谧无声,她听着自己的琴声,莫名有种落泪的冲动。
娘,婉儿好想你啊。
“啪——”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滴在桌上。
楼婉没有抹去脸上的泪痕,而是行将就木般地拨弄着琴弦。
可这么久没有弹过琴,就算她还记得曲谱,总会忘记一些细节,弹着弹着,她突然停下了。
她刚停下没多久,忽然从她背后伸出了两只大手,替她拨弄着琴弦。
楼婉心惊肉跳了一下,直到闻到苍怀霄身上的气息,她才冷静下来。
她还不知道苍怀霄会弹琴,而且把《凤求凰》弹得如此好听。
她总以为自己弹得够好的了,可还是不如苍怀霄弹得流畅。
苍怀霄从背后环抱着她,双手放在琴上,把楼婉虚抱在怀里。
楼婉靠在他的胸膛上,听完了一曲。
良久,最后一丝琴声都随着月光一起消散了,她才回过神。
“陛下,你怎么起来了。”
她没转头,声音有些颤抖。
苍怀霄在她身后低声说:“你刚起来,朕就知道了。朕在等你请朕一起出来赏月。”
可楼婉没有动作,他只好随着楼婉出来,这才看见楼婉一边弹琴一边流泪。
弹得还是《凤求凰》。
她是有心上人了?还是爱而不得了?
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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