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故意选在这个时候说,就是想让别人听听楼婉多么无情冷血。
几个一品夫人看楼婉的表情都带上了一些复杂,楼婉却很从容。
“生死有命,她突然没了,也只能说是命到头了。”
楼婉说这话时的表情很冷静、很平淡,更加其他人惊讶。
不是说昭妃很有人情味,很好说话么?怎得如此冷血无情?对自己情妹妹的死都无动于衷。
殊不知楼婉并非无动于衷,而是她受过太多来自楼珍的伤害,以至于楼珍死了,她谈不上开心却也没多少伤心。
毕竟人各有命。
齐太后唏嘘道:“珍答应搬去逍遥宫之后,你就没去看过她吧?万一她在逍遥宫过得不好,你这个姐姐独自吃香喝辣,能安心么。”
“是啊,那逍遥宫是什么地方,珍答应也是心灰意冷了才死的吧。”一个顺仪小声附和道。
楼婉快听笑了,她们要做什么?难道还要把楼珍的死推到她身上吗?
“太后不知道我那段时间在做什么么?珍答应在我的药里下毒,我在调理身体,连床都下不了,如何去看她?”
齐太后喝了口茶,别有深意地说:“你病好之后不也没看么?”
“她做了错事,在逍遥宫幽闭,我隔三岔五去看她算什么事?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错自己认。”楼婉说得理直气壮。
齐太后就得她说这句话了,故意摇摇头,“你有你的想法,如今陛下那么纵着你,哀家是那你没辙了。”
“……”楼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吧齐太后,多少次了还是同一招。
然而事市证明,这一招就是有用。
几个一品夫人同气连枝,齐声说道:“昭妃娘娘该多跟太后学学为人处世呀。”
楼婉心想,跟齐太后学为人处世?恐怕她还没学完就恶心得无以复加了。
……
敬香大典能参加的人不多,唯有宗亲和重臣能参加。
苍怀霄站在最前头,苍承年跟在他身后。
苍承年到的比苍怀霄还晚一些,脚步虚浮地走到人群里,被苍怀霄的眼角给捕捉到。
“三哥,看来你昨晚玩得很高兴啊。”
苍承年勉力笑笑,昨夜他回去之后一夜未睡。楼婉害怕、慌张的神情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还有楼璋的话。
他想了一晚上,做了个决定。
“陛下,待会敬完香,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好。”苍怀霄答应得很爽快,很快就敬完了香。
敬香不费功夫,只是需要走的流程多了一些。苍怀霄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费那么多时间,便跳过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步骤。
宗亲们个个心惊胆战,虽说他们也嫌这些步骤很繁琐,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更没有一个帝王敢像苍怀霄一样跳过那些步骤。他们在心里想苍怀霄真是特立独行,苍承年想的却是,也许只有苍怀霄这样特立独行的人,才能吸引楼婉的注意。
“礼毕——”江德年一声令下,宗亲们都松了一口气。
而苍怀霄和苍承年早就离开了。
他们围着太庙走了一圈。
“还记得这里么?”苍承年指着墙角的一块碑说:“小时候我们随父皇来这里敬香,我们还靠这块碑比过高矮。”
“记得,当时三哥比朕高这么多,朕很不服气,回去吃了三碗饭,把伺候朕的嬷嬷吓坏了。”提起年少的幼稚事,苍怀霄都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他们看着那块碑,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苍承年莫名感慨,“人人都说生在帝王家好,我却不觉得。”
苍怀霄亦有共鸣,他们本来有很多手足,却因身在帝王家,折腾的只剩他们两个了。
“若有下辈子,我定不入帝王家。”苍承年抚摸着石碑上被风雪吹刮出的划痕,轻声说:“我会找个合我心意的女子,和她隐居山林,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苍怀霄沉默了一会儿,说:“只要你想,现在也可以做到。”
他不喜设想如果,下一世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只想把握当下。
苍承年苦笑,“罢了,我这样的身体,岂不是拖累人家么。还是算了吧。”
“三哥——”苍怀霄刚想说他可以帮苍承年,却被苍承年打断。
“所以啊,陛下,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
苍承年仰头,看向苍怀霄:“我想回封地。”
“这么突然?”苍怀霄皱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我发现,我似乎不太适合京城,前几日我病得快死了,正想吃封地大厨做的面汤。”苍承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可不想死前一碗面汤都吃不到。”
苍怀霄板起脸,“三哥,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这辈子是治不好了。”苍承年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虽说不如以前了,终归还是活着,只是这命数不止哪天上天也要收回了。”
他一副看开了的样子,其实心里最是怨怼。
为何偏偏是他中了这种毒?为何偏偏是他活不下去。
如果他不是这副支离破碎的身体,他一定会强硬地向楼婉求爱,大不了把她锁在身边。
因为这副身躯,他犹豫了。
“所以,陛下,我想早点回封地。”
他不信这样的理由苍怀霄可以拒绝。
苍怀霄看了他两眼,背过身去。
“朕不同意。”
“为何?!”苍承年惊愕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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