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走近时恰好听到这一句。
她看见楼珍手上还抱着那本簿子，献宝似地打开给苍怀霄看。
“陛下您瞧，光是一个盘子啊，就有这么多种样式可以选。您想想臣妾要在这么多种样式里面选出一种，臣妾多辛苦啊。”楼珍一个劲地眨巴眼睛，就想让苍怀霄说一句心疼她的话。
可惜苍怀霄无动于衷。
连齐太后都好像没听到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楼珍不甘心地又说道：“臣妾这几日都没有睡呢，今日不会很憔悴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伸到苍怀霄面前，想让他看清楚一些。
可她还没看进苍怀霄的眼睛，就听到楼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好几天不睡觉的话，您还能活到现在吗？”
楼珍的动作停住了，她转头飞快地看一眼楼婉，心里已然破口大骂。
“姐姐，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是你妹妹，你不能盼我点好吗？”楼珍捂着心口，好似心痛难忍。
楼婉懒得看她糟糕的演技，“参见陛下、太后。”
苍怀霄一眼就看出楼婉瘦了，她的脸小了一圈，眼下还有一层薄薄的乌青。再看容光焕发的楼珍，究竟是谁不眠不休地忙了几天，一目了然。
他沉声赞道：“昭妃，这个宫宴办得不错。”
楼婉还未谢恩，楼珍又娇嗔道：“陛下，这个宫宴是我和姐姐一起办得呢，怎么你只夸姐姐不夸我呀？”
“你也辛苦了。”苍怀霄敷衍地说了一句。
楼珍不满，却也不敢要求更多，她怕暴露自己是‘甩手掌柜’的事情，灰溜溜地抱着簿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齐太后早上听齐月说宫宴办得有模有样，当时只觉得齐月夸大其词。但是现在过来一看，的确如齐月所说，一切都很规整。
她没想到楼珍和楼婉会配合得这么好，不禁有些失望。
“不如先落座吧，大臣们都到得差不多了。”楼婉轻声提议。
苍怀霄没有意见，齐太后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皇帝和太后、妃子的位置有严格的要求，不能轻易挪动，齐太后坐在苍怀霄右手侧，楼婉则坐在他左手侧。
楼珍只能坐在楼婉的左侧，她的眼神一直在人群中搜寻，直到看到苍承年的身影才不再找了。
苍承年是苍怀霄仅剩的手足，坐在齐太后的左侧，和楼婉相对。楼婉稍微侧目都能看见苍承年炙热的眼神。
她皱皱眉头，这个位置怎么这么安排？以往封了王的王爷都坐在诸侯或是重臣那一排，怎么苍承年坐在这？
她正问楼珍座位是不是她安排的，就看见楼璋走进来。
楼璋坐在苍承年身边，朝苍承年拱手，寒暄道：“王爷，您怎么来得这么早？”
“不早了，楼将军。”苍承年笑笑，“是你来得太晚，哪有让陛下和太后等我们的道理。”
楼璋摸摸鼻子，压低声音说：“我这不是常年在边疆，都忘了这些规矩么。还好今夜是你坐在我身边，要是我闹了什么笑话，或是忘了什么规矩，还请你指点一二。”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丑。”苍承年一边和楼璋说笑，一边偷看楼婉。
流言蜚语似乎并没有影响楼璋对苍承年的看法，他对苍承年还是热情得像亲兄弟一样。
楼婉看楼璋大大咧咧一根筋的样子，心里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楼璋这样豁达，是好事还是坏事。
苍怀霄见她一直在看向楼璋和苍承年那边，心下有些不满。
偏他又不能直说自己的不满，只好委婉地拉回楼婉的注意。
“昭妃，朕听说，你给宫里的宫人都做了一件新衣裳。怎么突然想到这么做？”
楼婉刚要开口说话，楼珍抢先说道：“是啊，姐姐说说呗。这么多宫人，这么多衣裳，姐姐何时开始筹备的？这要花上不少钱吧，这钱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掏呢。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
她正想何时引出这个话题，没想到苍怀霄提了，楼珍便顺势说了。
楼婉一顿，“去年冬至就想到了，只不过早前一直生病，直到冬猎前夕才开始着手。”
齐太后也来了兴趣，“是啊，这么大一笔钱，你怎么拿出来的？”
楼珍笑说：“也没见内廷的账本上有这一项支出啊，姐姐的俸禄就那么多，就算都拿出来，也不够吧？”
她意有所指，若有若无地暗示楼婉中饱私囊，从内廷支钱给自己做面子。
气氛顿时很尴尬，尤其是那些宫人，都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要是这衣裳真是昭妃拿贪来的钱做的，他们还不如不穿呢。
楼婉却很冷静，也很从容。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没去过库房么？”
“啊？”楼珍一下没反应过来，强装镇定地看着她，“这跟库房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这几日你没去过库房吗？”楼婉一再问这个问题，楼珍不回答倒显得有些奇怪了。
苍怀霄和齐太后亦好奇得看着她们，为何楼婉要问这个话题？
楼珍方才才夸下海口说这个宴会是她不眠不休筹办的，现在要是承认自己没进过库房就引人怀疑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当然去过了，库房一切正常，怎么了？”
楼婉盯着她看了会儿，斩钉截铁地说，“不，你没去过。”
“你胡说八道！我去没去过，你怎么知道？”楼珍挑眉。
楼婉冷静地说，“因为你去过库房就一定会看记录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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