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不待韵儿搭话,张弛开口先问。
“哦,这位是马大哥,扎纸先生”韵儿也觉得在马扎纸面前聊家事有些不妥,抬步就要走。
“哦,那对不住了。”张弛拱手行礼。
马扎纸连忙回礼:“不打紧,也是讨生活,还望不嫌弃手艺便是”。嘴上说着,心里却纳闷,“倘若是道谢,或是简单问候便也说的通,这上来就对不住,是打哪说起来呢?”不过马扎纸也没多想,紧随着韵儿走向了一处房屋。
这处房屋是一间独室,屋后便是一片树林,寒冬时节,放眼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此处是我家老爷生前静思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夫人,很少有人过来,马大哥就在这里扎纸吧”
马扎纸一进屋,环顾屋内陈设,只在正当中有一张木桌和一把木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此外屋内再无任何物品,马扎纸将包裹放好,拿出了一应工具。韵儿微微笑道:“马大哥就在这吧,扎好了再到前庭找我。”
“好,侍死如侍生,我定竭尽全力。”
韵儿出了门,回身又将门关上。马扎纸也没耽搁,起手忙乎起来。马扎纸手艺果然精湛,不觉两个时辰过去,马扎纸已扎好不少纸马纸牛,童男童女站里两旁,元宝纸钱也是伸手便好,就在马扎纸起身往屋外搬的时候,突然屋内童男动了起来。
“咯咯咯。”
马扎纸一惊,这行干了这么多年,还未曾碰到这种邪性事,倒是听父亲说过,马扎纸太爷爷那辈儿给人扎纸,东家办白事,非要仿着少东家的样子扎纸人,说是老爷子生前太疼儿子,所以按着活人的样子给扎,让老爷子走的无牵无挂,烧完纸人没多久,东家柴房着火,少东家去灭火,谁知屋子塌了,少东家闷在里面,等火扑灭,少东家的尸首都烧的缩了半截。饶是这等邪事,也还有个机缘巧合的说法,如今刚扎的童男纸人,竟然咯咯笑了起来,马扎纸也是心里一惊,伸出手指,点了点纸人。
只见这纸人面无表情,与平日里扎的纸人无二,马扎纸眼睛盯着纸人,屁股慢慢挪到椅子上,心道:“怕是今天起得早,又赶路赶工,出现了幻觉,赶紧忙完今天的活计,回家喝点烧酒,早点休息”想到这马扎纸定了定神,谁知这纸人竟然动了起来,这下可真把马扎纸下了一跳。
“谁?”马扎纸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他这一跳,把椅子带倒,又把面前的桌子推开了几尺,桌上裁刀,纸张,画笔,浆糊倒了一地,屋内逼仄,一时间乱做一团。
“哈哈哈,这么大人,还被纸人吓成这样”,纸人倒后,底下的地砖突然掀开了一块,露出了一人宽的地道,一名男童从里面跳将出来,也是一身孝服:“我以为大人什么都不怕呢”说罢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马扎纸脸上挂不住,发火道:“谁家的孩子,如此讨打,这些纸人纸马你可知是啥?岂是你小娃娃玩的?”看到是一身白装的小男孩,马扎纸自然心中有数,这位男童看起来也就八九岁光景,看打扮应该也是这裴家后代,不待男童回答,马扎纸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书白。”
“什么劳什子的名字,又赔又输,还输白,也不知是不是你娘惹了父亲,给你起这名字。你几岁了?”
男童不理马扎纸,蹲下身子玩起倒地的男童:“这好玩,看着纸人大小也和我差不多高,马上找我母亲,让她跟你说,让你也扎一个给我玩玩”
“胡扯八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马扎纸看到孩子的顽态,也就没了脾气,一个人在这扎纸也是无聊,便和男孩聊了起来:“你穿着一身白衣,你是裴家老爷的孙子吗?”
“是的,我家阿爷去世了,我父亲说我也要穿孝衣,母亲不让我顽皮,我在前庭玩闹,被大伯骂了一通,我心里委屈便自己跑来了,这屋子是阿爷的,本想自己在屋里玩会,谁知道碰到了你?”
马扎纸嘿嘿一乐,这孩子到是健谈,听着话的意思,这裴书白是二少爷的孩子,“那你家阿爷叫什么啊?”
“这你都不知道,我家阿爷就是裴无极”男童也不看马扎纸,拿着小棍戳起了纸人的脸。
马扎纸见状,连忙起身,一把拽住裴书白胳膊,往后一扯,孩子力薄,一下被拉了一个跟头,头磕到了地上,顿时青了一块。
马扎纸自觉理亏,生怕孩子哭声引来裴家人,自己到不好解释,连忙将裴书白扶起来,:“你没事吧?纸人戳坏了,我就没法交差了,好小子,到别处玩去罢,等我忙好了,我扎一个风车给你玩”
裴书白揉了揉头,到是没哭,嘴巴撇撇:“你说话算话,我不打扰你便是,我没地方去,你扎你的纸人,我在一旁看着。”
马扎纸心道,只要这孩子不哭,自己便不会惹祸上身,加紧手里的活把差交掉就成。马扎纸此时才认真看了眼裴书白,小孩自顾自坐在地上,一身白衣白帽,映的小脸也是刷白,两只眼睛又大又圆,黑色的眸子里透着股机灵,鼻梁高挺,嘴巴小巧,这小孩生的竟如此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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